宋意真打开一看,是甜瓜。
一整袋甜瓜。
江澈把瓜去瓤切成一块一块,推到她面前,「宋宋,吃吗?」
「……」
白天吃甜瓜,晚上吃「甜瓜」。
宋意真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这一刻,她产生了改笔名的衝动。
下午,宋意真应约。
明明毕业才不到一个月,再次回江大,宋意真却好一阵恍然。莫名感觉读书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真真,你现在虽然是个自由职业者,但是也得注意身体啊。」一落座,宁雪的话音顺势响起,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宋意真,语气里带了几分老气横秋的味道,「要不是我打电话过去,你估计都没醒吧?」
宁雪跟宋意真当了四年的室友,对她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
宋意真最晚也不会超过一点钟睡觉,再迟第二天早上八点也能醒。
一觉睡到中午12点的情况,她四年都没见着过一次。
「你该不会是失眠了吧?」宁雪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意真摇头,轻握住宁雪的手,缓缓道:「我没事儿。」
「今天只是个意外。」
宁雪点点头,「反正你还是注意点儿。」
「健康是第一位的。」
两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会儿,各自点了杯饮品。
不久之后,周月来了。
周月:「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来晚了。」
宁雪:「没事,我俩也没到多久。」
宋意真跟着应和了一声。
周月入座后,三人拿着菜单商量了一会儿,点了这里的招牌鬆饼和马卡龙套餐。
在等食物的空檔,宁雪主动挑起话题,「周学姐,听说你打算去演戏啊,主持的工作不做了吗?」
周月笑道:「主持的工作照旧,我只是去打个酱油罢了。」
「公司的安排,我肯定只能服从。」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周月感嘆道:「演员这一行啊,旱得旱死,涝得涝死。」
「我爱豆已经转行卖保险了,要不是因为想跟随他的脚步,我可能也不会进星空。」周月说,「但你看同公司的江澈,戏约恨不得都快排到后年去了,结果呢,人家直接停工休假,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提及江澈,宋意真和宁雪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默默转过脸。
宋意真清了清嗓子,问周月:「他主动要求的假?」
她顿了下,继续道:「老闆能同意吗?」
周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老闆当然不同意。」
她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徐徐道:「但江澈跟老闆说了一句话,老闆好像就同意了。」
宁雪:「他说了什么?」
周月卖了个关子,「你们猜?」
宋意真和宁雪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
周月顿了一秒,示意她们靠近。
过了一会儿,她用仅仅三人能听见的音量,学着某人的语气,从容不迫道:「秦总,您不给我批假,我老婆跑了怎么办?」
宋意真:「……」
周月:「你们说,他都这么讲了,人秦总能拦么?」
「再说了,他这几年确实很拼,一门心思扑在演戏上,也该歇一阵了。」
「换做是我,我男朋友天天忙工作,抽不出一丁点儿时间陪我,我们俩估计也得掰。」
宁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意真,「所以啊,我觉得江澈上辈子应该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对他不离不弃的恋人。」
周月应声,「对啊,我也觉得。得多强大的女生,才能跟他这么多年啊。」
宋意真闻言,微低下头,脸悄无声息地红了。
原来大家都这么想的吗?
其实,喜欢他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好像不用特意坚持。
一转眼,不费功夫,好多年就过去了。
「你们听说过一个词叫七年之痒吗?」周月道,「我跟我男朋友高中在一起,大学毕业就分手了。我感觉时间长了,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会慢慢消失。」
「所以啊,不论男女,在爱情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的。」
「不过,我本以为江澈那种天之骄子,不该是占下风的那个,但没想到啊……」
「……」
女生们的聊天内容百无禁忌,从市井八卦到未来,诗词歌赋与人生哲学,甚至是私.密.情.事都毫不避讳。
一下午的时间悄然在指缝里溜走。
傍晚回家时,宋意真一直在想周月所说的七年之痒。
加上她跟江澈互相暗恋的时间,到现在,恰好是第七年。
所以,江澈现在这么主动,是怕她跑吗?
他以前完全没说过这些,也很少在她面前透露自己的软弱。
在她看来,他好像一直都很强大,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生活、事业,都能管理得很好。
在江澈的人生字典里,似乎就没出现过「害怕」两个字。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宋意真从包里拿出晴雨伞撑起来,走了几步,不经意间看到转角处的高个子男人。
江澈撑着伞,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宋意真把伞往后移了移,让视线更开阔了一些,「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