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凝:「……」
梦无影接着又道:「后来三皇子将你带回了天宫。恰好冷心濯依着冷翎桑——」
他看了看言若凝,干咳了一声,改口道:「依着你姑姑的吩咐,来查探这件事,和七皇子一起杀死了那妖兽。」
言若凝面不改色,点头应和道:「嗯,心濯姐当时受了伤,也是因为这件事与七皇子的情感更进一步。」
梦无影憋不住笑,「你还真算是他俩的红娘,若不是你,七皇子不死也要跑回天宫,哪里来的机会和冷心濯有这个机会单独相处。」
言若凝被他带着也禁不住笑了,「所以此次,你得好好解决掉这件事。别让心濯姐有和他接触的机会。」
梦无影失笑,「你就这么想要撮合冷心濯和你哥?」
言若凝握着茶杯,颔首应道:「是啊,毕竟是我哥。而且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心濯姐。」
她抿了口茶,半天没听见梦无影说话,抬过眼眸,却见梦无影目光定在一处,呆住了。
她顺着视线一併看了去,他目光所到之处,除了有一个抱着蹴鞠的小孩子,没啥其他人和物。
「你在看什么啊?」
梦无影猛然间站了起来,朝着那边喊道:「哎,那个谁你等一下!」
「梦无影!」言若凝没有来得及抓住他,只顷刻间,人就消散在她视野,没了影子。
言若凝:「……」
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这样。上回在幽都刚吃过亏,他就不记得了?见着一个什么都要追上去,唯恐下次就没机会见到了似的。
她静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去寻梦无影,忽然间传入了一阵清冽温和的声音:
「小姑娘,茶要凉了。」
言若凝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去,见着了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身姿挺拔,样貌清俊。他此刻正站在树下,轻轻晃着手里的玉扇,举手投足的气质,雍容閒雅,一看就非寻常之人。
此人长得是有几分好看,只是……
言若凝心里闷笑了一声,兴许是她看惯了白落寒那张祸世之脸,对比之下,其他的人在她这里,实在是没有过多的惹眼了。
她站起身上前走了两步,轻声喊道:「这位公子——」
面前之人眸光一闪,打断她:「我看起来,这般年轻吗?」
「呃……」言若凝愣了愣,见他那晃动的玉扇下,闪现出了淡淡的光泽。她顿然明白,哦,原来真不是个「人」。
言若凝改了口,顺便问他:「不知前辈,是哪路神君?此番来凡界,也是为了那吃人的妖物吗?」
此人抬了抬眼,视线一直打量着她,久未出声。
言若凝被他看的不太自在,「前辈,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是司命言贺之女?」
「前辈认得我父亲吗?」言若凝迎上他的目光,细看才发现他左边眼角处有两道浅浅的疤痕。
「认得。」面前之人淡淡笑了笑,目光瞬时变得有些不善。
「那——」
「不止认得。还有仇。」
他的眸子深邃不见底,神色也露了几分寒意,令人瞧着心里凛然。
有仇……?言若凝知道言贺为人不咋地,从前也的确是得罪过不少人。可她一时间也没办法判断出此人的身份。
她静默了会儿,面前之人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样子,问了句:「你还不走?」
言若凝轻轻笑着道:「倘若前辈诚心想要我的命,那我怎么逃都是逃不了的。」
他晃了晃扇子,面色鬆缓了不少,随同她一併笑了起来,却是忽然间转了话题:「小姑娘,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与你娘长得很像?」
言若凝蹙眉。怎么又是一个说她和墨衣夏长得像的?
她未答话,反过来问了句:「前辈还认得我娘?」
「蓬莱墨衣夏,谁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只可惜,嫁了那么一个废物。」
言若凝:「……」
这当着别人的面,这般说别人的父亲,不太好吧?都不避讳一下的吗?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只是言若凝心念微转,言贺又不是她亲爹,对她也不好,骂便骂呗。与她也没多大关係。
她这样想着,颔首应了句:「前辈所言极是。」
「我在骂你爹,你还附和我?」
言若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漠然道:「他不是我爹。」
「哦?」他似乎来了兴趣,「你何以会这般说?」
言若凝垂眸,「晚辈多嘴。」
他再次盯着言若凝看了看,目光平静却清澈,「你真是同你娘亲生的像。」
嗯,是像。亲生的,所以很像。
「前辈讚誉了。我娘盛资,非我能比。」
他只是摇着扇子,不说话了。
静了片刻后,他从袖口拿出了一块白色圆玉佩,递到了言若凝手边。玉佩上面雕刻的小朵牡丹花图案栩栩如生。
「小姑娘,你我今日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你收好此物,将来若是有事需要相帮,可去这京郊十里之外的无忧阁找我。」
言若凝忙要推拒:「多谢前辈好意,我——」
「给你了,你就拿着。」他直接塞到了言若凝手里,语气很是强硬,给了一种她非收下不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