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微微摇头,说:「此番还好。」
言若凝心觉无趣,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他。这人倒也不介意自己吃饭的时候有人这样看着,顾自吃着饭菜,一句话都不说。
终于见他动作缓慢了下来,言若凝喝了口茶,开口道:「我还不知你的身份。」
「我?」
他手指指了指自己,片刻后,才淡淡说:「没什么身份。只是一隻修行数年的鸟精,曾有幸结识过你们天界的几位仙君,听说过一些神族的事罢了。」
「真的?」言若凝不太信。
他瞧出言若凝的怀疑,吃完了碗里还剩的几口饭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金黄色的羽毛,递给言若凝,「喏,给你。」
言若凝眼中闪过错愕,犹豫着接过。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她捏了一下,这羽毛很软,「哪只鸡鸭身上拔下来的?你要我请你吃烤鸡?」
「咳咳。」他尴尬一笑,解释说,「这是我的羽毛。」
「?」
「以此来证明我是只鸟妖啊。看你不怎么信我的话。」
言若凝一噎。
她将羽毛放置在桌前,又问:「这么说来的话,你年纪比我要小?」
「不,我应该比你大。」
他喝了口酒,抬头,攸地说了一句:「赶紧,喊叔叔。」
言若凝:「……」
言若凝冲他眯眼一笑,依他所言地道:「那好叔叔,你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
两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屋里苑儿早已没了踪影。
言若凝在院落外找了会儿,仍是没有。
「苑儿不见了。」她回院子,见那公子正在墙角捣鼓些花花草草。
那好几株花,是白落寒种下来的。
「定是怕我找他麻烦,先躲起来了呗。」
言若凝看着那些花,不自觉发起了呆。
不行,她不能想白落寒。
言若凝朝他走近,问他:「你说他三百岁了?」
他点点头,「嗯,差不多。」
「公子你叫什么啊?」
「我叫——」他顿了顿,脑中思索了片刻,才道,「阿七。」
阿七?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罢了,我先去找找他。」
言若凝看院子里的花,看得实在心烦,走进屋子,想把苑儿的衣服整理好,让那位公子一併带走。
这孩子也不知干了什么,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好些衣服都乱扔在地上。
她一一捡起,耐心地整理好,放在了一起。
她刚整理好满屋的衣服,门外脚步声响起。
言若凝没有来得及去看苑儿有没有被找回来,她不小心在凌乱的床铺下,找到了一幅被撕了半截的画像。
她心里一惊,还以为又会是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东西。直至拿起正面一瞧,才瞧清这画中之人的面貌,是雪南玉。
幸好。
她正要收起画,那阿七公子忽然间凑了过来,定睛看着画中之人,面色闪过一丝惊诧,「这位姑娘……」
言若凝偏过头,看见他手里牵着苑儿。
她冲苑儿浅浅一笑,随即才问阿七,「怎么了?」
他摇头,「没什么,她长得很好看。」
只是言若凝觉得,他在看这张画像的时候,剎那间的惊诧神色,并非是对于雪南玉容貌的惊异,更像是一种猝不及防间见着熟悉之人的震惊,甚至是……畏惧。
难道这位公子,认得雪南玉?
言若凝收起画像,「她的确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好看的一位。」
阿七嘴角扬过一抹讽笑,啃了啃手里的果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蛇蝎美人儿罢了。」
言若凝忙问,「你认得?」
「西岭雪女啊,谁不认得?」
他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可按照常理来说,他都知晓雪南玉的身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竟也半分不怕,会给自己招来祸患。可想而知,他是真的与雪南玉相熟的那种。
而且他的身份……一定不会只是只小妖那么简单。
言若凝拉过苑儿,蹲下身摸着苑儿的小脸,一面开口道:「雪前辈虽为上古神尊,可在世仙神,真正见过她面貌的,为数不多。」
阿七淡然一笑,「巧了,我正是那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言若凝微微蹙眉,「你只不过是一隻鸟精,活不过万年,竟也与雪前辈见过面?」
「何止见过面啊,我和她,有仇。」
言若凝顿时惊骇,转头看向他:「有仇?」
他长嘆了口气,面色染上了几丝怅然。
「你也看出来了,我饭量很多,基本过不到两个时辰就必须要吃东西,还吃不饱,得一直挨饿。」
「与她有关?」
他咬咬牙,愤愤道:「她往我肚子里灌了一条虫。一条馋虫。」
「……」
虫。
言若凝想着那场景,差点吐出来。
不过以雪南玉的性子,真和她结了仇,用这法子去折磨人,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她低头给苑儿理着袖子,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什么仇怨,不至于吧?」
阿七冷笑一声,「她连自己同床共枕一起育过子女的夫君都能残忍杀害,何况是旁人?」
言若凝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事情过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