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偏僻的一条路上,周边只能看到比人还高一头的各色花草,环绕着清香。承烨顿住脚步,鬆开了手,「这儿是侧道,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言若凝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承烨又说:「我父王一直对白落寒不喜,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可是你方才不是还说,他们不认识来着的?言若凝微微笑道,「不会吧,我看你爹他……很温和近人啊。」
承烨摇头,「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他!」
他说完话,转头便就走。
只是片刻间,他又辄了回来。
他给言若凝指了指路,说:「往左边走,有一条小河,你在那里等着。我把他带出来了,你们再一起走。」
言若凝紧蹙眉头,细细想着这一系列事,心里觉得很是不对劲,一把拉住了他,「等等!」
「你同我说实话,你此番带我来这里,究竟为何?」
承烨很是疑惑地望着她:「你这话是何意啊?」
言若凝正了脸色,沉声道:「承烨,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承烨看了看她,沉默片刻,最后老实道:「是我母亲想见你,她让我带你来的。」
「你母亲?」言若凝有些不信,「可我来到这里,并未见到她。」
承烨解释道:「她这两日身子有些不痛快,一直歇着,我本想今晚带你去见她的,哪儿知我父王忽然回来了。」
言若凝还是不解,「可你母亲,为何会想见我?」
「我不知。」承烨摇头。
他拍了拍言若凝的手,「这个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先去救白落寒!」
第74章 雪山
言若凝在河岸站了会儿,似乎是没等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见白落寒踉跄着脚步走了过来。他脸上沾了一些血渍,步伐迈得很沉重,似乎是受了伤。
「白落寒!」
言若凝匆忙走上前,一把握住了他停留在嘴角的手,慌乱地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担忧道:「你怎么了?」
白落寒微微喘了口气,哑声说道:「断魂香。」
「什么?」
白落寒抽回手,顺了顺胸口,轻咳了两声,「天山的断魂香,不论有多高深的修为,中香之后,都会灵力尽失,体虚无力,连走路都没办法正常。」
言若凝瞬时一怔。她盯着白落寒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惊愕道:「他……他对你?」
白落寒闭了闭眼,缓缓地点了头。
言若凝不解,「为什么啊?」此前不都还好好的,而且……妖王分明对他们并无恶意,即便是与白落寒有什么仇怨,他也要顾忌白落寒的身份。
「怕疼吗?」白落寒抓住她的手腕,攸地问了一句。
言若凝茫然地点点头,「怕。我最怕疼了。」
「那你忍着点。」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白落寒忽然间低下头,对着她的侧颈张口咬了下去,牙齿生生扎进了骨血里。
言若凝疼的心里一晃,没弄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却没将人推开,轻哼了一声。
白落寒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一颤,剎那间鬆开,一把推开了她。
言若凝吸了口气,摸着疼痛处,只感受到深深的一道压印。她看向白落寒,见他脸色苍白,腿脚都站立不稳的模样,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白落寒没回答,反问她:「疼吗?」
「我——」她本想老实说一句很疼,可瞧着白落寒此刻的神情,完全说不出,改口道,「还好,不是很疼。」
白落寒握住她的手腕,步伐往前迈动,声音低哑道:「我们走。」
言若凝侧过视线看着他,心里又慌又乱,不安心地问:「你好了吗?」
「没好,但是能走。」
经过这条小河,才仅仅只能瞧着她来这里时山脚下的那片枯枝竹林。她见白落寒似乎脸色好了许多,脚步也逐渐快些了,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说起来,你与那妖王,有何仇怨吗?」
白落寒看了她一眼,愈发握紧了她的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爹娘。」
他顿了顿,思索片刻,接着又说:「只是我很奇怪,他怎么会天山的术法。而且这断魂香,极其难调,还要用到冷家血脉的心头血。天山所有的断魂香,我师父一直都是放于禁室,外人根本拿不到。」
啊对,他方才就说了,是天山的断魂香。
言若凝狐疑道:「你是怀疑,这妖王他、与你师父认识?」
白落寒再次摇了摇头。
「天山与妖界,一直都没有过交涉。」
「妖王云荒,为烛龙之子,他性情古怪,万年前掌管妖族之后,便一直与神族没有往来。而且他鲜少露面。」
「我和承烨相识,也只是因为承烨性子开阔,常往各处跑。他兄长和姐姐,都甚少去别处。」
言若凝脑子里想到承烨与她说的话,心里猛然一滞。
她轻轻甩开了白落寒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自己走吧,我脚好疼。」
白落寒转头看向她,面色明显沉了些许:「妖王若是想要你的命,你搬出墨衡前辈也是无用的,不离开这里,等死吗?」
「我……」她轻声喃喃道,「我知道他不会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