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寒将笛子还给了她,走近这阁楼的掌柜处,和那正在打算盘的白鬍子老者轻声说了几句话。
白鬍子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言若凝,对白落寒笑着应了声「好」,蹒跚着步伐往阁楼最内里走了去。
白落寒轻声嘆了口气,走到边上拿起架台上的书本一本正经地翻看了起来。
言若凝皱了皱眉,这里不能冒出声音吗?
从进了那灵魂典当铺开始,周遭一直寂静无比,没有听到任何说话声。白落寒和白鬍子老者说话的时候,也是轻言细语。
言若凝盯着白落寒看了半响,他看书看的认真,难得的安静。
她心觉无趣,凑到白落寒身侧,也随手拿起一本老旧的书瞧了起来。
翻了半天,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言若凝尴尬地发现这本书上的字,她竟一个都不识得。
她踮脚瞅了眼白落寒手里那书的内容,字迹都是模模糊糊的,更加就不认识了。白落寒却看得极其认真,仿佛在逐句逐字地琢磨。
言若凝又将书放回了原地,静静站在白落寒身侧。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白鬍子老者走了出来。
言若凝双眼放光地盯着他,却只看见他衝着白落寒摇了摇头。
白落寒眉头微蹙,放下了手里的书,迈步走到他身侧,轻声问:「怎么回事?」
白鬍子老者凑近他耳边,不知又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很小,隔得稍远一些便听不清了。
白落寒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笑出了声,同样压低了声道:「也好。」
老者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即往掌柜处走了回去,低头继续操弄算盘。
言若凝急得不行,忙贴近白落寒问:「怎么了,没有?」
白落寒侧头看了她一眼。
「有没有啊?」言若凝又问了一遍。
白落寒朝她轻挑了下眉,笑着道:「那可是鬼王大人,压箱底的货,哪儿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他说话间,又往白鬍子老者那边走了去。
言若凝紧步跟住他:「那怎么办,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你还跟陛下保证了,一定会——」
「菀菀,你在瞎急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没有找到,天帝他也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白落寒轻轻搭上了她的手,盯着她说:「他知道我喜欢你,岂会轻易得罪你?」
「……」言若凝真是要当场昏厥,「你能不能先做正事?!」
真是一刻不发疯都閒得慌。
白落寒这才鬆开了手,朝向白鬍子老者,开口声音很是轻和:「那我明日再来,记得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嗯~」老者面无神色,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
言若凝揉了揉有些酸的手指,见白落寒已经在往外走,便也跟了去。刚往前踏两步,便被掌柜的老者叫住:「姑娘留步。」
「啊?我?」
言若凝僵着手指了指自己。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算盘上的手移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支玉簪,簪尾嵌着木兰花,直接递到了她手里。
言若凝瞧了瞧背对着自己的白落寒,双手接过簪子,讶异:「给我的?」
老者再次点了点头,却是难得地冲她微微笑了笑,开口说:「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言若凝:「……」
她忽然间明白了这位老人家的意思,忙辩解:「不是,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和他……」
「言若凝,还走不走的?」白落寒这会子倒是等不及了,拉住她就往外走。
这、都还没解释清楚呢。而且她怎么能随随便便收别人的东西。
言若凝往回看了眼那老者,依稀见得他还在冲自己面露笑意。
一路安静下来,走出典当铺,白落寒才鬆开手。
言若凝握紧着手里的玉簪木兰,捏的手都出了汗。
「他好像误会我们了。」她施了个法,将簪子收住,顺带对白落寒说了这句话。
「误会?」
白落寒止住脚步,语气瞬间变了,面色也往下沉了几分。
言若凝一愣,没搞清楚他这又是怎么了。
白落寒倏地伸手覆上了她的腰,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扯,「误会什么?」
「你干什么!」
白落寒轻轻咬着牙,低头看她,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别人把你和我放在一起,让你觉得丢脸?」
当铺里走出来了两人,各个神色慌乱地往这边看了看。
言若凝使了力挣开,奈何白落寒将她抱得太紧,半分不肯鬆开。
「言若凝,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白落寒是惹不得的,当初硬要往我这里撞的是你,眼下非要和我撇清关係的也是你。」
「我若不纵容你,你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
他说话间,一隻手用力扣住了言若凝的脑袋,低头往她唇上贴去。
艹!这还吻上瘾了!
只是他这一回完全不似在九重天的时候,一丝情意都不带,仿佛只是在宣洩着什么。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稳稳打了上去。
言若凝随即一把推开了他,有些难受地抹了抹嘴。
白落寒用手背轻轻蹭了下被她扇过的脸,面上挂着一丝清浅的笑意,凝视着她,细声问:「如果现在站在这儿的是越其,挨在这脸上的,是否就该是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