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沈玉多半是害羞了,亦或者是无法正面回应她的心意,不过舒皖并不在意这些,她本就打算好要与沈玉长此以往地消磨下去了。
「朕今日带了摺子过来,这会儿去瞧,你好好坐在这里吃饭。」舒皖终于舍得起身,轻轻拍了拍沈玉的手臂。
「陛下...」沈玉眸子轻颤,「陛下不用了吗?」
「朕在这里,先生好像会更觉拘束。」舒皖以手背蹭了蹭沈玉的脸颊,缓缓道,「反正朕一生孤苦,无人亲近,先生不愿意与朕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她话虽如此,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沈玉的表情不放,男人果然如她所愿露出纠结又难过的模样来,低声回:「微臣没有,微臣其实......」
他又咬紧了唇,漂亮的唇瓣都被印上浅浅的月牙。
舒皖浅浅勾唇,目光黏连着从沈玉身上移开,果真去了案上批摺子。很快便要发动宫变了,她等了很久,总觉得一切都未准备周全,但其实已经足够了。
廿日,舒皖易容变装过后,在傅闻钦的掩护下出了宫,她的马车特地绕了几圈才往杏芳斋去,直上雅间,等她进了屋,魏崇、方知鹤和吴桂,已尽在了。
吴桂与魏崇挨着,面上还带着未失的笑意,看来之前方才有过一场愉快的交谈。
「陛下。」屋内三位大臣立时起身,被舒皖拂手免去。
「坐罢,朕今日来,是与诸位有要事相商。」舒皖开门见山,「不知几位对如今衍朝朝局有何看法?」
魏崇顿首,回:「陛下,如今朝局势分三股,只是宁桓王那边因手握兵权,多少分得了些倚重,只是长此以往,恐怕会人心不稳。」
吴桂快言快语:「臣也以为如此!陛下何不趁宁桓王还算安生,就此分权呢?」
相比起这二人,方知鹤明显要委婉得多:「臣知陛下与王爷情意深重,只是治国一事自古只能存有一主,若两家独大,难免动盪。」
舒皖静静听她们说完,轻笑道:「朕今日叫诸位来,就是为此事。朕想借你们三人,帮朕稳定社稷。只是如今要与舒长夜抗衡,缺乏人手,他手下十七万精兵,若是相争起来,皇城的禁卫军怕是不怎么顶用。」
魏崇立即道:「陛下!臣今日就是为此而来!陛下可知,当年先帝密诏臣入京,是为了什么?」
「什么?」
「先帝垂暮之时,早已看出威后偏爱长女,将皇位传位陛下日后必有争端,所以自那时起,臣就开始豢养了一批私军,养在江南,数达十一万。」
舒皖眼神都亮了一瞬,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她就知道先帝不会糊涂至此,忙道:「如今进京关卡皆被舒长夜用兵把守,朕自有法子让她将这些人撤走,只是急需魏大人及时支援,好顺利从他手中夺权!」
「臣定不辱圣命。」
「吴桂。」舒皖点名道,「届时你与魏大人兵分两路夹攻,此战若成,朕就封你做将军。」
「真的!」吴桂肃然起身,精神抖擞。
「魏大人乃朝臣老臣,你二人都还年轻,阅历尚浅,朕便暂且封方知鹤为军师,互相辅佐。」
方知鹤立马领命:「臣谢陛下信任。」
舒皖清婉面容露出笑意,满脑子都是娶沈玉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诸位早做准备,日子就定在十月初七罢。」
然与此同时,暖阁内,沈玉正独自收拾陛下留在他这里的衣物,待迭好一角时,一张纸却从袖中飘忽而出。
沈玉微顿,拾起一看,方见纸上写着:十月初七,宜婚嫁,珠联璧合。
沈玉指尖发烫,方想起陛下那日许过要娶他的事,原来竟是真的,陛下连日子都选好了。之前不要他,是不是想留在大婚之夜,再......
他目光盈盈,修长手指将纸张缓缓折好,妥帖藏匿于枕下,望着陛下留在他榻上的那件朝衣,缓缓将脸颊贴了上去。
陛下说娶他是真的,那说心悦他的话,是不是也是真的?
他丝缎般光滑的发如墨散开,铺撒在床铺间,又掏出怀里珍藏的玉簪,轻轻吻了吻。
「大人!」安静的殿内忽然一声惊呼,连滚带爬跑进内殿来的宫侍面露惶恐,「大人,宁桓王往这边来了!」
什么?沈玉微顿,正想着宁桓王身为女子,应该不会踏足他的内殿,正要起身穿衣,可那人竟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阴沉的眸子盯着沈玉。
沈玉顿觉不妙,他虽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位王爷,可对方素来与他不对付,一见着此人,往昔他受折辱的那些画面全都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王爷。」沈玉只犹豫了一瞬,很快起身行礼,他身上只穿着件基础的薄衫,十分没有安全感。
「沈玉。」舒长夜大步走来,一把钳起沈玉下颏,目光逼视,「我就说你是个惯会爬床的,被我妹妹弄得很得趣罢?」
来人一开口就没有什么好话,沈玉早已对这般言语侮辱习以为常,淡淡道:「陛下乃正人君子,王爷莫要污陛下清白。」
「正人君子?」舒长夜想起底下人传话说舒明安三天两头往暖阁这边跑,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说着就要去扒沈玉的衣服,冷声道:「倒叫我看看你的朱痣还在不在!」
「王爷!」沈玉大惊,他的朱痣可不在手臂上,而在胸口,如此私密的位置,怎么能叫外女瞧了去,连忙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死死护住胸口的衣服,可身上这件薄衫终究太过脆软,舒长夜一用力,他下面的衣服便被扯下一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