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愣了下,轻声说道:「姐,我还以为姨婆也会袒护望明舅舅。」
当然,哪怕祁老夫人袒护祁望明这事也不会不了了之。她很清楚清舒最痛恨这种迫害女性的事,若是祁家不处理这祁福山她姐也会管的。
清舒摇摇头说道:「你太小看姨婆了。若是她是这等心性软弱无原则的人,当初也挣不下那么大一份家业了。」
当时碍于形势将大部分生意都收了,但在风声过后又将最赚钱的茶楼以及金银普又开起来了。
青鸾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姐,不管是姨婆还是你跟小瑜姐,你们都这么厉害就我啥都不会。」
清舒早发现她的心态不对了,说道:「姨婆是女中豪杰,你没必要跟她比。至于我跟皇后娘娘与小瑜,你更不用羡慕,我们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被千锤百炼过的。」
「其实若可以,易安与小瑜都希望与你一样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现在虽风光但也劳心劳力。」
当然,习惯了忙碌的生活她们也不适合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了,说这话不过是宽慰青鸾罢了。
青鸾也有自知之明,说道:「姐,我都这把年岁了也不想什么了。但是初初还小,我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前程。」
清舒问道:「你心中的好前程什么?跟我一样入朝为官,还是嫁入高门一辈子荣华富贵?」
不等她开口清舒又道:「女子入朝为官,就得做好承受被人非议以及遭人排挤,甚至婚嫁都不易。而嫁入高门,若是没有显赫的家世或者过人的头脑与手腕那绝对是一场悲剧。你看看京城那些勋贵之家,平庸或者性子软弱的夫人奶奶过的什么日子?」
青鸾不吭声了。
傍晚的时候姐妹两人过去上院陪祁老夫人用晚膳,祁家规矩严吃饭时事不能说话的。
等吃过饭以后,清舒说道:「姨婆,我与青鸾决定明早回太丰县。」
祁老夫人有些舍不得,但也没拦着:「等你们外婆百日过后,到时候过来陪我几天。」
说完,她惆怅地说道:「等你们回京以后,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了。」
清舒说道:「肯定会见面,我还等着贺姨婆您八十寿宴的喜酒呢!」
祁老夫人心情顿时大好:「你的意思是等我八十寿宴你会来参加。」
清舒点头道:「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绊住,我肯定要参加的。」
这话让祁老夫人的坏心情一扫而光,她乐呵呵地说道:「那行,那姨婆就在家里等你过来。」
青鸾有些惊讶地说道:「姨婆,你不回福州了吗?」
祁老夫人笑着说道:「不回了。我都这般年岁了不想在外头了,死也要死在家里。你向笛舅舅也快六十的人了,再过两三年也要致仕了,到时候就与我一起再老宅里养老了。」
回来之前与祁向笛说好端午后回福州的,但亲眼看着顾老夫人病逝让她受了点刺激,加上祁望明做的这混帐事。所以,她改了主意。
清舒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笑着说道:「姨婆,只要儿孙孝顺在哪都一样的。」
与顾老夫人膝下单薄不同,祁老夫人是儿孙满堂,嫡长孙祁熠祺都已经当了祖父。祁老夫人现在啊,是五世同堂了。
陪着顾老夫人说了小半天的话,看她面露倦容姐妹两人才回了院落。
屁股还没坐下闵氏就过来,她过来是求情的:「清舒,你姨婆不仅将祁福山送去衙门,还让你舅舅跪祠堂。清舒,你舅舅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哪受得了这个罪啊,你帮我们劝劝吧!」
清舒沉默了下说道:「舅母,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昨日姨婆却将风娘的事告诉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青鸾原本以为祁老夫人是向清舒讨主意,现在看来不是了。
闵氏也想不通的,但她不会来问:「你与青鸾都是自家人,知道了也不会往外说。」
清舒嘆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在我们来之前姨婆一直在犹豫,故意将这件事告诉我也是逼自己下决定的。」
青鸾疑惑地问道:「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清舒说道:「姨婆想为风娘讨个公道,但又怕影响二房儿孙的前程,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纠结挣扎。而将这事告诉我,若此事没处置稳妥我肯定会写信告诉向笛舅舅的。」
她相信祁向笛知道了这事,肯定能给风娘洗清污名还她一个公道。
说完这些话,她看向闵氏说道:「你别怪姨婆狠心,她这么做其实是为你们为了祁家好。只有将祁福山这样的毒瘤清除干净了,祁家才能长长久久,不然过个一二十年就可能如许家那样了。」
许家败落以后,仅剩的族人回乡下种田或者去外地讨生活了。一个偌大的家族,如今只留下传说了。
闵氏嘆了一口气,没再说了。
第二人姐妹两人出了祁府,就看见在外等候的顾霖。
清舒问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顾霖解释道:「我昨晚回到家中听你们舅母说你们来了平洲,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怎么,你们要走吗?」
「我们这次来平洲是给姨婆送画的,画送到自然该回去了。」
顾霖说道:「我的事办完了正准备回去,刚好与你们一起走。」
清舒摇摇头说道:「舅舅,舅母与两孩子都在平洲,你趁着现在有空閒多陪陪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