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连繫统都对当前的局面很惊讶似的。
【你的身份是——ND¥E9U&2#*2GF%S......】
一串乱码弹了出来,系统陷入莫名的卡顿。
发出滋啦滋啦好像程序被烧坏了的声音。
奇怪——太奇怪了。
大脑都没有,她是怎么听见系统的声音的?
大脑都没有,她......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你好,系统出现未知错误,系统计算中......】
【loading......】
【很抱歉地通知你——你的身份加载出现致命错误,现将重新为你定製本副本的任务规则,请耐心等待。】
【loading............】
什、什么?
虞姜想要弄清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却以失败告终。
她能肯定自己没有失明,只是......她的眼睛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来,就很难界定,她所处的环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
不仅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也远不像曾在副本「寂静车站」中遇见过的陆泽语似的对时间有那么强的把控能力,很难判断到现在她进入副本已经有多长时间。
属于她的对外界的感知,都因模糊的空间和时间而模糊了。
但要是硬要她对「眼前」的一切做一个不太成熟的形容——
那「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是......像素化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用PS做过图的经历,当你想要将一张图片拼命放大的时候,最后这张图就会被放大成一张以「像素」为基准的模糊画面。
现在,虞姜感觉......这好像就是一个「像素化」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硕大无比,但好像又不能叫「大」。
因为,「像素」本身是一个很「小」的单位。
庞然大物们由一格又一格的「像素」拼接而成。
花花绿绿的「像素」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环境」。
要是更仔细地去分辨,就能发现,这些像素化的环境,不但色彩斑斓,还有棱有角。
就像是......一些彩色的像素化「方块」。
方块跟方块粘连在一起,组成了更多有棱角的不规则物块,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坠。
下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底」,更不知道想要下坠到「底」要花多长时间。
虞姜蓦然惊觉,就连她自己,好像都正在以这种极缓慢的速度「下坠」。
她看不见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是不是也是这样一格又一格的像素。
不过她猜——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她也是一个像素方块。
「赤狐——赤狐——」
倒塌的废墟之上,健壮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呼喊。
他眼眶通红,不知道有多久没能休息好,眼球上已经爬满了红血丝。
此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手里握着一根生了锈的铁棍,身躯止不住地跟着颤动的地面微微颤动,好像随时都能一头栽倒下去。
「赤狐!」
他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
他身躯好像颤动得更厉害了,细细去看,才发现他苍白的嘴唇都在不住地颤抖。
他的声音太轻了,又很破碎,消散在呼呼的风声里,只能勉强听见零散地几个字:「......死了......死了......么?」
他不死心,依旧大声地呼喊着:「赤狐——」
「赤狐———」
这回,终于有回音了。
「薛大哥——」
整片世界都是废墟,恶劣的环境中充斥着使眼前能见度变得极低的风沙。
滚滚黄沙中,一道灰突突的人影拼命朝着薛浑的方向跑过来。
这道灰突突的人影无论是跟废墟比,还是跟风沙比,都显得太渺小了。
但就是这样渺小的人影,都挣扎着逐渐叫隔在他们中间的距离愈来愈短。
终于完全归零。
「呸呸——」
在吐出一嘴沙子之后,这道整张脸都被黄沙糊住的人影张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都说了,要叫人家小狐啦,薛大哥,你可是除了小鱼外,我交到的第二个朋友呢。朋友之间,哪能这么生分?」
要是往常,听见这能腻死人的话,薛浑早就要骂人了,这回却只是替眼前被黄沙糊住面孔的女人抹了把脸,虎着一张脸,问:「伤着没有?」
没挨骂好像自己都很不习惯似的,女人愣了愣,好半晌才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没有。」
这回,薛浑终于放心地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骂道:「你妈的在这种地方还敢乱跑,你不想要命了!」
女人捂着脑袋,委屈极了:「我不是乱跑,我是想要看看怎么推......推这些大楼......」
要是虞姜在这里,就能发现这又是两个老熟人了——副本「提线木偶」中同属蓝队的队友——赤狐和棕狮。
「这地方风这么大,你往我相反的方向走一步,就可能被风吹得有十步远。」
薛浑利落地将不知从哪里捡到的布条绑在自己跟赤狐腰间,凶巴巴地朝着她瞪眼:「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拽好了这条绳子,知道了不?」
赤狐双手紧紧地握着布条,大声地应答:「知道啦知道啦!」
即便找到了失散的队友,薛浑依旧没能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