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平等的做朋友就好了,她才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那种人,喜欢看着美男子们为自己争风吃醋、穿越不同时代拾取自己的乙女后/宫。
「别这样。」阿芙拉防御性的抱起了胳膊。她看起来不太高兴,这种负面的情绪是很少在小姑娘脸上出现的。「我一个人很好。大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微光映照着小姑娘金属银色的眼睛,是坚定的。
平时总是软绵绵的女孩子,偶尔也会露出强硬的一面。
要说什么「大家不要为了我而伤和气」这种话,简直就像是三俗玛丽苏小说里的台词一样。阿芙拉说不出来,只好笨拙的强调,「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么做的。」她用词模糊,不过刀剑们都知道,指的是唤醒付丧神的这件事。「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更好,醒过来、不受折磨。不要再成为某个人的所有物,而是……更加的、『自己』。」
有其余人在旁边,阿芙拉没办法把刀剑付丧神的事情说清楚。她苦闷又恼火的皱着脸,对自己感到郁闷。
「我说不清楚,」小姑娘的心情低落下去,「我只是……你们开心就最好了。不要这样在意我,让我觉得、觉得……」她搜肠刮肚,「……有负担。」
她才只有十六岁。骤然承担了这样多性命、这么多亲昵和依赖,阿芙拉觉得自己担负不起。
成年组的太刀、大太刀还好。他们更懂得迂迴,用一些细节和小动作告诉阿芙拉自己的占有欲。阿芙拉看到那些,可以选择不表示出来。她用行动彰显出迴避的态度,下一次,刀剑们就会选择更加亲近、却没有这样多沉重感情的举动,让阿芙拉更容易接受一点。
而胁差和短刀?他们心智更年轻,急于用言语表达对新主人的独占衝动和亲昵的渴望,甚至在同伴之间产生出了轻微的攻击性。而这,这让阿芙拉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并不是完全正面的。
——如果没有需要让刀剑赢得宠爱的「主人」,他们之间,绝不至于如此。
那么,一个被所有付丧神喜爱的「姬君」、到底有没有必要呢?
有时候很容易钻进牛角尖里的小姑娘,默默消沉起来。
「不是的,」刀剑们慌乱起来,「我、我们并没有——」
「他们并不是在争斗,只是同伴之间的口角而已。」人见阴刀说。
面带倦色的城主走过来,礼貌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温温和和的开了口,语气也完全是设身处地一样的同情。
「啊!」阿芙拉突然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道歉,「不好意思,你让我们留宿,我还在这里突然消沉、啰啰嗦嗦的……!对不起。」她更加消沉的低下了头,「我不该这么没礼貌的闹脾气……对你们也是。」阿芙拉对刀剑付丧神说,「非常感谢你们的喜欢,一时半会没办法消化的是我……」
说完之后,阿芙拉简直更抑郁了。
她为什么不能像玛丽苏文女主角一样、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亲近啊!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又不敢承认有人真心的喜欢自己、担心着是模拟人生的终生奖励在起作用,难道她是蜗牛吗!
阿芙拉在心里唾弃自己。
人见阴刀轻轻嘆了口气。
「这没有什么的,」他安抚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限制,总有没法接受的情况。」
刀剑们敌视的瞪着他。
这句话说的足够委婉,倒是直接把刀剑付丧神放在了「没法接受的情况」里。
可这位满脸病容的城主,仿佛根本感受不到付丧神的敌意们一样,再次邀请着阿芙拉。
「来吧,」他说,「偶尔的时候,放下一切烦恼、好好休息一番,也是必要的。」
阿芙拉蔫巴巴的点了点头,跟在城主身后离去了。
这一次,刀剑们并没有再争抢阿芙拉身边的位置。
他们警惕起来,看着之前并没放在眼里的、那个看上去一刀背下去就能拍死的傢伙。
……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芙拉虽然有时候会为此苦恼、会担心自己是否会不值得刀剑们的喜欢,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样沮丧过。这一点,刚刚苏醒的藤四郎家族还不清楚,但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和太郎次郎两把大太刀,是明白的。
更何况,阿芙拉也不会看不出来,刚才刀剑们之间的口头拌嘴、究竟有多少开玩笑的成分。
所以说……到底又有哪里出问题了呢?
刚刚从一个时间凝固的院落里面出来,又掉到另一个状况不明的别院里头去。
刀剑们简直替阿芙拉心疼,感觉快要得上院落恐惧症。
「妖怪。」太郎太刀、这把神刀,凝声说。
「女鬼?」笑面青江一耸肩。
——总之,属性相剋,要来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只是,哪怕是碎刀了,也决不允许——
伤害到他们的主人。
第30章 奈落:你驴我呢?
人见阴刀城主的款待,是全方面的。
这位似乎最近才生了一场重病的瘦削青年,总是轻轻咳嗽着,用温文尔雅的态度,带着阿芙拉熟悉这座院落、这个城池。
似乎是作为质子、或者前来安土城投诚的,这个小城池的城主,完全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面对一整个已经隐隐戒备起来、就连街道上也能看见重甲士兵们的城郭,他还能够八风不动的,每天陪着阿芙拉出门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