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自私的话语几乎已经在嘴边打转,刀剑们各自隐晦的对视了一眼,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你看,」巴卫暂时在酒家的旗子上落了脚,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叶子。银髮狐妖同时不爽的抱着胳膊,「你们也不爽吧?这么好心做什么啊,」他小声嘟囔着,别彆扭扭的抱怨,「帮了弱小的人类也就算了,你去那群妖怪中间是要做什么啊?」
「呃,至少我武术十级,总之还是能够派上用场的吧!」阿芙拉纠结的说,忙里偷閒塞给铃一颗金平糖、让满脸担忧的小女孩露出一个笑脸,「说好了有这种觉悟的,我总不能这么站在一边看着什么也不做!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拜託了,巴卫!」阿芙拉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睁大了眼睛,「我不会捣乱的!」
「我还想让你捣乱呢!」巴卫恶声恶气的说,「为什么要去帮那隻狗啊!你看看他有什么是要你帮忙的吗?!」
「——!!!!」
几乎在话音刚刚落地的同时,轰然的响声炸起,所有人都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慢慢站了起来,露出扭曲的四肢、和阴桀的面孔。
正停留在他——它面前、高举起手中长剑的银髮犬妖,骤然对比之下,居然显不出什么高大来。
「你、你你你你!快说!你是不是奈落派来的卧底!」邪见哆嗦着,冲巴卫张牙舞爪的挥舞着人头杖,「还有你!」他扭头底气不足的瞪着阿芙拉,显然被杀生丸一脚踩进地里还让他满心阴影,「是不是你捣乱的!」
「……有你这种随从,我看那隻犬妖才是完蛋了呢。」巴卫无语的瞪他一眼,转过去凝重的盯着那边,「那是什么?这个臭味——又是奈落的分/身吗。」
这句话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显然在战国时代生活的妖怪们,都对分辨奈落的分/身自有一份心得。
……奈落你马甲早掉光了你知道吗。阿芙拉都有点不忍心吐槽出来,只好看了看声光效果五彩缤纷的天守阁。
隔着各种颜色的光效,阿芙拉凭藉自己仙子种族的视力,分辨出正在一人单挑的反派。
——奈落一个人,单挑恶罗王,犬夜叉、戈薇、珊瑚和弥勒,时不时还会被隔壁战国无双组波及一下。
不是。怎么说呢……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奈落要特地再搞个分/身出来了。说不定这个分/身本来是作为秘密武器的,结果今天本来以为能够开个大、到最后却被逼出来了?!
怎、怎么,居然有些同情奈落了?!
阿芙拉牙疼的抽了口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去哪边会比较好。
她真的看见正在一边清扫碍事小妖怪、一边试图给奈落破防的自家刀剑了……并且,因为后人传说给付丧神们添加上的「神性」,她家的神刀,可是真的能驱散瘴气、对奈落有伤害加成的……
不不不,奈落你最开始这么信心满满的和织田信长联手,到底是图的啥来着?!
阿芙拉停留在半空中,看着下方一团混战,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参与进去战场比较好。
而也许是阿芙拉这个浑身澎湃灵力还没学会怎么收敛的仙子在空中太过显眼,很快的,奈落的其中一个分/身,就阻拦在了他们面前。
由一片羽毛托举起来的女子举起手中的摺扇,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快速扫了一眼下方的奈落,一脸冷酷的甩出一道风刃。
阿芙拉:「……」
她想了想,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夸张的向左边飞去,「险险」躲过了这次攻击。
小姑娘自以为演技到家,表情一定是活见鬼的那种慌张,却见对面女子嘴角颤抖着,像是拼命忍着一声笑。
「我是神乐,奈落大人命令我阻碍你们的前进,」她冷漠的介绍着,表情再一次保持着疏离和敌意,「拖延时间就可以,总之一定不能让你们靠近魍魉丸。」
转瞬间已经连新的那个分/身的名字都说了出来,神乐又一次甩出风刃,把阿芙拉和阿哞、以及铃与邪见分开。
阿芙拉偷偷朝下方抱着双臂的巴卫摆了摆手,自己瞅准时机,再一次与角度微妙的风刃擦肩而过。
——它看起来凌厉,实则哪怕真正砍在了阿芙拉身上,也不会伤害到小姑娘分毫。
再一次对模拟人生见面朋友的好感度感到了心情复杂,阿芙拉琢磨着,一边努力做出很辛苦躲避攻击的样子,一边靠近了神乐身边。
「你还好吗?」阿芙拉关切的、小小声的问。
「这就是你对敌人的第一句话吗?」神乐咬着牙回答,同时感到了狼狈。这种情绪从没出现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却让她现在感受到了:「难怪奈落让我警惕你,甚至只要拖延时间就好。」
神乐这一次是真的向后退开来,满是警戒的竖起摺扇,「不要关心我,我是你的敌人!」
正是因为察觉到、这话语下的关切是真的,才让她更加不能接受。
那神祇停滞在半空中,想了想,露出难过的表情。
「对不起,」阿芙拉说,羞愧的。「是我自以为是。」她简短的说,「抱歉——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是异世的来客。她知道神乐的苦难,所以自以为是的给出了安慰。
对于并不了解这一点的神乐来说,这不是安慰,而是居高临下的怜悯,——是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