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伏兎砂糖紧张兮兮道。
「看看你的脚。」禅院甚尔轻嗤了一声,「想截肢?」
「……」
她不挣扎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脚真的冰得像块冰坨子一样。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抬起她的脚,放在了自己肌肉紧实的大腿上,宽大的手掌能轻易将之包裹。
滚/烫的温度一下子传递过来,让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却被甚尔摁住。
「别动。」他低声命令。
鹿伏兎砂糖乖乖地保持安静。
因为真的太舒服了,人体熨帖的温度是任何取暖工具都比不上的。
似乎……也没有变。
少女瞄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默默地想。
「好了,动一动。」
几分钟后,重新恢復了血色的脚底变得暖烘烘的,鹿伏兎砂糖活动了下脚趾,满足地弯起了眉眼。抬眼正想说谢谢时,就见甚尔挑眉看着她,指了指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的深蓝色衣襟。
鹿伏兎砂糖不明所以。
「这里,刚才也用上了。」
鹿伏兎砂糖笑容逐渐消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20万,下腹,50万。」
男人不紧不慢地报价。
「……」
杀了她算了。
第21章
沉默半晌,鹿伏兎砂糖指了指床下那团疑似狗窝的「床」,福至心灵道:「一晚上70万。」
不就是漫天要价吗,她也会!
禅院甚尔瞥了一眼地上的「窝」,轻嗤了一声,明显不太能接受这种「等价交换」。
见状,她干脆「咻」地窜进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只露出两隻漂亮的乌瞳和小半张脸,自暴自弃道:「爱睡不睡,反正钱是不可能有的。」
她连给自己买暖片机的钱都还没有着落呢……
虽说从冬至之后,极夜开始变短,但在春天来临前,还要冷上好久。
少女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气,才到禅院两天,她的大腿侧边似乎就隐隐有冻伤的趋势,明明她已经儘可能把自己裹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以前她是咒灵的原因吗?
说起来,毛毛虫似乎一般都是化蛹越冬来着……
她的思绪越想越远,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甚尔看着她此刻模样的晦暗难明。
过了许久,裹在被子的鹿伏兎砂糖甚至已经困到昏昏欲睡,开始疯狂表演起了小鸡啄米时,男人终于说话了。
「算了。」
他翻身下床,随意躺在铺出的「窝」里,阖眸道,「多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好了,大小姐。」
鹿伏兎砂糖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勉强撑起精神回道:「甚尔....我不叫大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是....个很可爱的....名字....来着...」
没有回答,她只能从上方隐约看到男人突起的锐利喉结和唇边撕裂的伤疤。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这样想着,少女也困倦地一头倒进了柔软的枕头上,被男人捂热的脚心一直源源不断地温暖着整个空间,让她入睡得极快。
随着轻柔平缓的呼吸在房间内一起一伏,原本双眼闭阖的禅院甚尔睁开了眼。
闻着身下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属于少女身上的香气,低沉的嗓音从男人喉间溢出。
「我知道......砂糖。」
...
翌日。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鹿伏兎砂糖的懒觉,她睁开眼,下意识问道:「谁?」
「砂糖小姐,甚一大人让我为您送来了衣物。」
....禅院甚一给送给她衣服??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原本还带着初醒迷茫的猫眼瞬间清楚了。
她原本以为不被怀疑就不错了,结果没想到禅院甚一居然还送她东西?这意思不就证明昨晚上的事情对她完全没影响了吗!
她又能苟了!
少女满血復活,快速地掀开被子,将梳妆檯上用来遮盖瞳色的色片带上,再飞快地勾勒出眼线,披上外套就朝房门走去。
有了昨晚上的经验,她现在学会了时刻给自己上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将障子拉开,门外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
「砂糖小姐,初次见面,我是禅院长美。」
女人对她柔柔一笑。
禅院长美....
她记起来了,是那个曾经站在甚尔身边的侍女。
鹿伏兎砂糖也装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还以微笑:「你好,我是乐岩寺砂糖。」
「砂糖小姐,这些衣物我为您放进房间吧?」
禅院长美示意了下她手里放在托盘上的裙袴和袷衣。
「呃,先不用了!」
鹿伏兎砂糖想起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窝」,眼疾手快地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了她的动作,「我....我想现在就穿上,然后去谢谢甚一大人。」
她藉口道。
「原来是这样。」禅院长美顿住了脚步,对着她笑意盈盈道,「甚一大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请让长美帮您更换衣物吧。」
「您的头髮,似乎也需要再重新打理一番。」
「……」
鹿伏兎砂糖知道她这话说得实在委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