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枕绕过她脚步不停地往外走,碧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他一路赶往武阳伯府。府内愁云惨澹,但看得出规矩整饬,下人俱垂着头不敢说话,武溪春的贴身侍婢润墨很快眼圈通红地迎出来,引着他们往内去。
「再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夫人当时就晕倒了,」润墨压低声音,恨恨道:「最可恶的是钓诗那个小蹄子,今日是她陪着去的,本该寸步不离地随侍公子左右,结果她只顾自己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出事后伯爷责问,她怕受罚竟说公子与安少爷早有私情,才故意把她支开!伯爷气得要打死公子,夫人抱着伯爷的腿又哭晕过去,这才罢了...」
江梦枕迈进门槛,武溪春鸵鸟似的趴在床上,他听见动静,侧头露出半张脸,瘪着嘴期期艾艾地说:「你已知道了?你、你也觉得,我是自愿与他私会偷情么...」
「怎么会!」江梦枕在床畔坐下,急急道:「我若那样想,就不会来了。」
武溪春闻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在好友怀里,紧紧揪着江梦枕的衣袖,抽泣着说个不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病着没来赏花宴,我只能和别人玩,他们、他们说我的诗写得最好,不停地灌我酒,我躲出去略散散,有个小么儿递来一杯茶,我喝了之后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梦枕挥了挥手,让其余人都出去,他扶着武溪春的肩柔声安慰:「事已至此哭也无益,转念想想,幸而是他...不是吗?」
武溪春使劲点了点头,「若不是他,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只是这事出的蹊跷,你再好好地想一想,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人,让人算计了去?」
「就是说呢,我也不至于这样量浅,何况就算是醉酒,哪有顷刻间人事不知的?」武溪春拍着床榻,怒道:「可恨钓诗那个刁奴,她当差出了纰漏反咬我一口,就算我对安致远...也不至于这样糊涂!」
「那安致远怎么说?」
「哪儿来得及说什么?他和我都是被人声惊醒的,眼睛一睁,就看见屋里乌压压都是人...」武溪春吧哒吧哒又开始掉泪,「他跪在地上跟我赔不是,又对众人说我们是被人害了,什么也没做,可撞见那个场面,哪有人肯信?」
江梦枕用手绢帮他擦眼泪,又问:「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追查的话下手一定要快,时日一多,只怕人证物证就难寻了。」
「我大哥知道这事,气得直接带人把永安伯府围了,还逼着我嫂子到人家后宅里去搜检,不知道能查出什么来...」
虽然两家都是伯府,但武阳伯在朝中领着实衔,大儿子又是京畿戍卫营的参将,与只有爵位的永安伯府相比,武家权高势大,家中最宠爱的小哥儿出了事,哪肯善罢甘休?可这么一闹,这件事也就无人不知了。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左右要被传閒话,不如就让京里的人说个痛快!」武溪春垂下眼睛,幽幽地说:「只是可怜安致远,若查不出什么,他在府中更无立足之地了。」
江梦枕听了,被呛住般咳了几声,嘆息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
这时,润墨从外面跑进来,脸上透出喜色,「太好了,拿到贼人了!永安伯府来了好多人,咱家大少爷抓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去找老爷夫人回禀去了!」
武溪春一阵激动,抓着江梦枕的手往外跑,「走,咱们也去听听,我不能平白受这份冤屈!」
作者有话要说:
梦枕虽然珍重芳姿,却有真情;
可怜的朱痕就有些自作多情了= =
大爷们点个收藏,让我有信心写完好不啦,跪谢【捂脸】
第14章 花宴阴谋
二人绕到大堂的屏风后,武阳伯夫妇已坐在堂上,永安伯坐在客位,他的两个夫人都站着,只是一人暗暗冷笑、一人哭天抹泪。
「我家小春,自幼家教森严,岂是那般轻浮的人?他受了冤枉,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要为他出头,果然,在永安伯三少爷的房里发现了蒙汗药!」武大哥把搜到的纸包扔在地上,「下九流的东西,也往侯门公府里夹带,是什么居心?」
永安伯的平妻张夫人扑在自己儿子身上,哭着喊道:「就算三少爷屋里有蒙汗药,也不足为证啊!谁又看到是三少爷给武公子下了药?平白这样把他游街似的绑来,以后我们三少爷还怎么做人啊!」
「我还管他怎么做人?」武大哥怒髮衝冠,「我弟弟又怎么做人呢?!」
张夫人不死心地厮打着儿子,「你说话呀,你快说不是你做的!你父亲也在这儿呢,会为你做主的!」
安三少爷年纪不大,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发抖,刚要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安致远「扑通」跪了下来,悲泣道:「三弟,事到如今,我不能再为你隐瞒了!你恨我、让人给我送来一杯下了迷药的茶,我不怪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连累武公子!人家清清白白一个人... ...」
「小畜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张夫人恨不能扑上去咬下安致远一块肉,「三少爷为什么害你?更不可能害武公子!」
安致远苦笑一声、没有反驳,倒是站在一旁的赵夫人凉凉地说:「据我所知,这已经不是三少爷第一次对大少爷下手了,三少爷一丁点大的时候,打破了伯爷心爱的花瓶,就知道嫁祸在大少爷身上,也不知是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