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拍着胸脯应下,「先生您放心吧,我一定不闯祸。」
庄先生微笑着点头。
他其实是不怎么担心白二郎的,因为这孩子别看总是大大咧咧的,但他性格好,与谁都能打成一片,看着就活泼宽厚,也能屈能伸。
他担忧的是白善。
这孩子可比他师弟刚烈多了,他和满宝一个毛病,就是不太能受委屈,心底高傲得很。
可是国子学里谁不是天之骄子?
谁没个傲气呢?
他就怕他去了国子学与人发生争斗,不懂退步。
过刚易折,多少人是在折了以后才明白的这个道理。
庄先生让白二郎和满宝先出去,拉着白善在书房说话,一直到吃晚食了才出去。
白二郎和满宝很疑惑,用过晚食便围在白善身边,一边整理课本一边问,「先生找你说什么了?」
白善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见先生去散步消食了便小声道:「说让我与人发生争执时要退一步,海阔天空,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要衝动,回家三思后再决定怎么办……说了一下午呢。」
白善小声道:「我觉得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不对。」
满宝若有所思,「我觉得先生自来了京城后就总也不对,你们说,是不是因为京城是先生的伤心地?」
白二郎想起他蹭的满宝的那些话本,展开想像,「我知道了,先生以前一定是个硬脾气,别人欺负了他,他没有忍,然后他就被报復了,说不定还祸及家人,于是先生伤心的离京出走,发誓再也不进京城……」
满宝和白善:……
满宝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怒道:「你能不能猜得靠谱点儿,庄师兄还活着呢!我是不记得师母了,但你不是见过吗?」
白二郎捂着脑袋道:「我那会儿小,早不记得了,好吧,没有祸及家人,那你们说京城是不是先生的伤心地,先生是不是在京城被欺负了没忍住?」
白善问:「被谁欺负了?」
满宝武断的道:「不管是谁,那个什么陈福林一定是其中一个,我今天回来都问过大吉了,先生从国子监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了。」
白二郎苦恼,「可惜先生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从陈福林那里也什么都查不到呀,连刘贵都说陈福林的名声很好,街坊邻居恨不得说他是大善人了。」
满宝就转了转眼珠子,挽了袖子道:「先生不说,我们可以问兰先生呀。兰先生肯定知道什么。」
「对,兰先生和先生是好友。」
白善就摸着下巴道:「可要怎么问呢?直接问肯定不行,兰先生不会告诉我们的。」
白二郎:「不直接问还能怎么问?」
满宝摸着下巴道:「要是唐县令去问,他会怎么问?」
白善已经提笔沾墨,思考着在一张白纸上落笔,满宝和白二郎凑上去看,然后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这么问。」
白善便微微一笑。
另外抽出一张白纸道:「我现在就来写信,满宝你帮我看着点儿,若有错漏我们就改过来。」
白二郎则起身道:「我出去给你们望风。」
白善在满宝的帮助下写好了一封信,三个人又凑在一起琢磨了一下,改了一些句子和语气,都一致通过后便誊抄到信纸上。
白善把信装好,随手抽出一张白纸来道:「顺道给唐县令写封信?」
满宝:「也是,不然突然往益州城送信,先生肯定要问的,他一知道我们是给兰先生写信,不就猜出来了吗?」
第955章 打听铺子
信交给刘贵送出去,庄先生也只问了一声,听说是送给唐县令的便不再多问了。
白善和白二郎正式入学国子监,又开启了每日辰时出门上课,申正下学回来的时光。
而满宝的生活也规律起来,每日和白善他们一起搭乘大吉的马车辰时出发,先到的药铺,他们再去国子监。
午时,有时候她在药铺里吃饭,有时候直接回家吃,每天中午大吉都会去接她回来。
她的病人也越来越多,虽然还比不上另外三个大夫,但也不至于再出现别人门前的病人排成狗,她门前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
而她与郑大掌柜及三位大夫的相处也越发融洽,交流起医术来也更加顺畅了。
各位大夫都会交给满宝一些经验,指点一下她的医术,而满宝也会拿出自己和莫老师研究得不太明白的案例和药方与他们讨论,在他们有疑问时也会记下,然后回家便和莫老师一起查资料,一起琢磨着给他们一些建议。
大家就这么互帮互助,气氛更加的融洽了,每天满宝进入药铺,三位大夫都对她笑脸相迎,热情的打招呼。
今天热情的人里多了一个郑大掌柜,郑大掌柜给了满宝三张纸,笑道:「这是你要打听的铺子,我都叫人给你打听好了,我还使人去问了一下价钱,这前头呢是他们开的价钱,后头是我请牙人估的价钱。」
满宝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见他打听得这么详细,感动不已,「郑大掌柜,真是太谢谢你了,等我家买下铺子,我请你吃顿大餐。」
郑大掌柜笑哈哈的道:「不必,不必,你是我们药铺的大夫,本来安家立业该是我操心的事,结果你不乐意要坐堂费,白在这儿挂单,这丁点小忙你再谢我,我可就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