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是被发现了,箭矢过来是能射死人的。
殷礼选了人后便悄悄摸到了墙下,几下便跃上屋顶,后面的禁军侍卫陆续跟上,大家压低了身形蹲在屋顶上,悄悄向前潜行。
下面正打得如火如荼,动静很大,因此没人注意到屋顶上也有动静。
殷礼儘量放轻动作,到了皇帝选定的那个地方,往下一看,一支箭破空而来,他想也不想,撑了一下便一跃而下……
殷礼手握宝剑落下,将反应不及转头过来看他的高句丽兵抹了脖子,他身后不断的有禁军跳了下来,同时,对面不知是哪处高楼上,正有人大叫。
皇帝见殷礼他们被发现,微微眯眼,吩咐道:「让弓箭手上来,将朕的弓也取来。」
古忠立即弯腰而去,不多时便有一队弓箭手上来,皇帝也接过自己的弓箭,拉弓瞄准斜对面的一处楼,箭飞射而出,对面惨叫一声,皇帝满意的颔首,对弓箭手们道:「压住他们,支援殷大人。」
「是。」
皇帝这才最后朝那边看了一眼,转身下楼去。
皇帝就拉着弓箭上马,直接衝到了前线,跟着众将士一起杀敌。
等高二王子前来鼓舞士气,对面士气一振时,皇帝就撇了撇嘴,将弓箭扔给古忠,拿着自己的宝剑便上前,大声朝着对面喝问,「朕亦在此处,高志,你敢与朕一战吗?」
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的赵国公和契苾何力来不及回身阻止,只能衝着对面大声嚷嚷道:「何须陛下,高志小儿,吾乃大晋赵霁,尔敢与我一战吗?」
契苾何力:「还有我!」
高二王子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大晋的皇帝,一时有些气虚,更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提出和他一对一,更心虚了。
耨萨打马上前一步道:「老夫愿和赵大总管讨教一二。」算是解了高二王子的围。
双方士兵就停战,各自退回各自的主将身后。
赵国公手中的刀微微一偏,微笑道:「好呀,那就领教领教。」
契苾何力失望的退后一步,挡在了皇帝身前。
皇帝推了推他的肩膀一下,道:「不必挡着。」拦住他观战了。
契苾何力却让也不让,头也不回的道:「陛下,安全为要。」
耨萨已经下马,手握着长枪上前和赵国公面对面,俩人目光一对上,皆是一厉,一人拖枪,一人横刀冲对方衝去……
白善站在牢房前,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你听到了吗?」
大吉点头,「听到了,是喊杀声。」
白善心上压着的石头这才彻底放下,嘴角微微一挑,很是愉悦。
牢头也被惊醒了,他今晚就没怎么能睡,一时气恼不已,见白善站在牢房门口那里,顾不得他是他的金主,气得拿棍子敲了敲他的门,喝道:「今晚还睡不睡了,谁再吵我就把人拉出地牢挂起来。」
白善微微一笑道:「天快要亮了,只怕要睡不得了。」
「你说什么?」牢头气道:「要不是你们折腾,我会整夜都不能安眠吗?这还有一个时辰天才亮了,都给我老实躺着。」
白善想了想,觉得这个时间也不早了,要是顺利,可能天不亮他就要见到高二王子了。
于是看向大吉。
大吉就从荷包里拿出两颗珍珠给牢头,道:「我们少爷不睡了,给我们少爷准备些吃食,我们还要干净的水和帕子梳洗。」
牢头:……
他很想硬气的打掉他手里的珍珠,但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没好气的哼哼道:「等着。」
牢头只送来了他们点到的东西,多余的一点儿也没有。
大吉没办法,又用一颗珍珠换了一把梳子和一壶开水。
白善洗好脸便将衣服穿戴好,大吉给他梳头,等忙完这一切,俩人这才慢悠悠的吃东西。
而此时,赵国公和耨萨也分出了胜负,赵国公的刀穿肋而过,重伤耨萨,高二王子不得不让人将耨萨带回来。
晋军士气高涨,士兵们举着手中的刀枪「喝喝」的大声呼喝,赵国公不顾身上的伤,直接刀尖往前一指,大声道:「拿下安市城献与陛下,儿郎们,尔等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大家便跟着大喝「杀」,跟着赵国公衝杀过去。
殷礼带着士兵在巷子里和高句丽兵作战,直接将这一支守军都杀了,然后带着人转出巷子,转身从街道里侧往外杀,正后撤的高二王子瞬间大乱,几乎以为自己被截住了后路,但定睛一看,发现只是几十晋军罢了,这才鬆了一口气。
他正要下令人灭杀,契苾何力已经带着人来接应,他勇猛不畏死,直接踩着墙飞进敌军之中,胡兵们也奋勇杀进,和殷礼汇合,这一个口子就被撕开,再也合不上。
高二王子有些狼狈的被人护送着回到议事院,见耨萨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只能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蒙老爷早已约好了人在外求见,他一回来便跪地道:「王子,求王子怜惜安市城。」
一位官员趴在地上痛哭道:「王子,不能再在安市城打下去了,它就要变成废墟了。」
打仗可不仅仅是拿着刀砍杀而已,还有箭,有时候为了某些目的,两军会用上火箭,这又是夜里,为了照明,也需要火把……
城中的房屋一旦着火,那就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哪怕两军已经算克制,但这段时间烧毁的房屋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