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心态决定形态是有道理的。
雁洛兮提着食盒,大妞提着水桶,两人进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皇君的仁明宫,沈音沐刚刚绣好一对鸳鸯交颈的红髮带,一见到她就快步跑出来,欢快地叫了声:「妻主,你今儿晚了半个时辰。」
放下食盒捏了捏他鼻尖,雁洛兮轻声:「宝贝,小声点儿!不是说这几天不能喊妻主吗,旁人听到会笑话你的。」见他呆呆的样子,雁洛兮细细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笑道:「走吧,一起吃午膳,都饿死啦。」
热腾腾的铜锅子烧起来,大妞先为沈音沐做了杯苹果汁,才叮嘱道:「婚礼前七天,新人可是不能见面的。明日起只能我来给大公子送吃食,一定要按时吃,别让庄主着急。」
沈音沐刚喝了一口,就被这句话打击的没了吃饭的兴趣。雁洛兮涮了片肉餵进他嘴里,威胁道:「大妞,你先吃,别饿着。明天大公子要是不好好吃饭,你回来告诉我,七日后可就没洞房了。」
沈音沐确实觉得分开七天太多了,三天就好了!可她拗不过父君。可一想到婚礼洞房,整个人不自在,脸色又变红了起来。
大妞调侃:「大公子今日莫非得了脸红症?」
雁洛兮哈哈大笑:「大妞你快吃吧,别得罪大公子,你的薪俸可是掌握在大公子手里。」
大妞见他一片肉嚼了这半天还没咽,咬牙道:「庄主的月银涨到了五十两,够我花了。」
沈音沐一听撅起红唇,怒道:「不给她涨了,还是十两。」
大妞:「无妨。庄主现在是翰林兰台史,从五品,俸禄也够我俩花了。」
沈音沐撅着嘴不肯吃饭了,怒道:「雁洛兮,你自己说。」
雁洛兮烫好一片豆腐,沾了鲍鱼汁,餵给他,沈音沐挣扎了一下,就张开嘴吃了。
「哎,这才乖!好好吃饭才能健康。」
「妻主,你不能这样惯着魏大妞。」
「哎呀,那不是私房银子吗,你看她多能吃,跟我出去办事不补贴不行。」
魏大妞很懂得应景,一筷子夹起半碗刚涮好的羊肉片,蘸着料吃的倍儿香,跟着还咬一口芝麻烧饼。沈音沐不自觉地张开了嘴,雁洛兮也烫了几片餵他,果然跟着起鬨能多吃点。
「妻主,你也吃,我自己来吧。」雁洛兮见他果然每种都有吃几口,自己才开始动筷。三人吃得斯斯文文,偶尔拌拌嘴,倒也热热闹闹。
皇君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嘆道:「作为淳儿的奶父,你怎么看驸马不许他吃这里的饭,也不许他喝这里的水,你说,真的只是为了治病吗?」
大伴低着头仿佛思考了半晌,才道:「奴婢想着,的确是为了治病。主上这个月早晚膳,都是与皇子一同进食,都是驸马送来的食材和水,主上最近早起总说睡得好,感觉身量轻鬆,恐怕是这个原因。」
「最近身上确实觉得鬆快。看来是我想多了!淳儿可有说过那饭食里有什么奥秘?」
「只那日驸马亲信临走时,叮嘱皇子要认真喝水,说是才刚调好,多喝些也无妨。」
皇君点头:「那就是了。希望驸马对淳儿能一直这样好吧。」
人心易变,现在有多好,那份爱被收回去时,就会有多痛!皇君落寞地转身离开。
红头带,一种有长长髮带的抹额,女男一人一条,成婚日绑在额头,长髮带要繫到头髮里,有点盖头的意义,却更有意义,因为两人同带,洞房是为彼此结下来,编绑到一起存起来,也有结髮为妻夫的意义。
「妻主,你笨手笨脚的,来接亲时让阿爹帮你绑红带,鸳鸯交颈的图案一定要在正中间。」
「好!」
「这个,拿回去,挂到洞房里。」
「……好!」
雁洛兮没想到竟是一幅两人的合影画,裱的很精緻。画的背景是碧海蓝天的情人崖,两个手拉手的人儿,面对面互相看着,一个淡蓝礼服,一个浅粉长裙,那彼此相爱的眼神画得如此传神……!
「阿音,你画得这么好!厨艺也好!刺绣天下无双……如此多才多艺的男人呢,都让我觉得由我来生孩子孩子,才能配得上你呢!」
「妻主又贫嘴,你要准时来迎娶我!等着你。」
「好!我整个人生就託付给你了,要好好待我!」
本想开玩笑,说出来却无比认真。沈音沐很认真点头,就红了眼眶。
雁洛兮突然发现自己好粗心,明明有手机的……于是她拉过沈音沐自拍了很多张,他就一直羞红着脸,润红着眼眶依偎在自己身上,亲密无间。
五月初八终于到了。
夏初的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明媚,风是温暖的。整个皇城都被喜庆的红色渲染着,百姓们,商铺里,码头上都在谈论着皇嫡子下嫁,今日大婚与民同庆。
他立了男户,所有嫁妆和妻家的产业皆归他一人所有,全天下男儿的梦想呀!
皇城周围所有建筑的主人都自发的挂上了红灯笼。大街小巷上的行人也都穿着最鲜艷的服饰,聚集在各大街小巷的两侧,翘首以盼。
按照习俗,皇室大婚,接到新郎后,新人要乘婚撵绕皇城一周,而婚撵是由十六匹纯色白马拉着,新人共乘在敞篷车里。
雁洛兮早早起来就被阿爹折腾了一番,终于上马,带着她的迎亲的队伍去接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