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光着脚出来玩?」沈音沐弯身把她抱起来问。
「我鞋,是娘送的千层底,都没弄脏。」她一脸骄傲。
沈音沐快步走到泥坑边,另一隻手抱起小易宝,就往院子里走。
雁大娃见爸爸还是板着脸,明显有些愠怒,马上出卖小易宝道:「爸爸,我最乖了,二娃身体弱,我都不许他出来玩儿。不像易宝,总喜欢拉着弟弟玩。」
小易宝昂起小胖脸,看着沈音沐说:「根本就不是,我把阿娘送来的关东糖,给了二娃一大根,他才留在屋里没出来。」
大娃继续吐槽:「你刚才摔倒两次,我都没摔,以后只能我带二娃玩。」
小易宝:「我昨天给二娃搬的餐桌,你都搬不动,我力气大,应该我带二娃玩。」
大娃:「那我昨天吃了两碗饭,你才吃一碗,没我吃得多。」
沈音沐嘴角一抽抽。这俩娃最喜欢互黑,还整天在一起。小易宝虽然大一岁,但性子随易方憨厚,力大无穷是随了她娘。不过一遇到事儿,俩人还特别齐心协力,一个出馊主意,一个卖力气。
沈音沐真理解不了三四岁孩子的奇怪友谊,就说:「你们都厉害!」
「嗯,爸爸,我好厉害的,今天还要吃两碗饭。」
「叔叔,我力气可大了。大娃光吃饭,没有劲儿,还是我厉害。」
沈音沐笑说:「行,先给你俩泡热水澡,吃了药药,再罚站。」
小孩子爱玩爱闹,妻主的意见,只要没什么危险,别管太多。所以沈音沐兑好水,把她俩放到大木桶里,也没指责咋弄这么脏,而是强调淋雨易生病,洗好澡要吃药药,都不许哭。
草原上都是急雨,一会儿的功夫就停了。
知道她们爱玩,就与孙氏一起,把大木桶连着里头的丫头们,端到院子里去洗澡。
俩个光溜溜的小傢伙坐在热水里,抹了儿童润肤皂,互相帮助搓洗,还不忘互黑。燕麦粥端着小板凳,安静地坐在边上,一手举着关东糖,一手举着奶屹嗒(一种草原酸奶酪)。
「二娃弟弟,明天你跟我玩,我还有关东糖给你,不给大娃。」
「好哇。」
已经唆的满手是糖浆和芝麻的燕麦粥,把手里的关东糖递到自己姐姐嘴边,大娃得意洋洋地吃了,挑衅道:「易宝,二娃是我亲弟弟,他的关东糖就是我的。我家的奶屹嗒都是漠北王送来的,我也不给你吃。」
「二娃,明天多给你一块奶屹嗒,不给易宝吃。」
「好哇。」
燕麦粥把手里还剩半块的奶屹嗒塞到小易宝嘴里,安静地坐着,看她俩斗嘴。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后,一身银铠银甲的白墨飞身下马走进了院子,立刻惊呼出声:「哎呦喂!这都谁啊,都光着小屁股,羞死啦!哎哟哟,还有我家小易宝,真结实啊!」
「叔叔,叔叔,来坏人啦!」
小易宝蹭得跳出大木桶,一下就把燕麦粥挡在了身后。
沈音沐换好衣服快步跑出来,简直啼笑皆非:「你咋这么快,昨儿才收到信儿。」
「想我家闺女呗,就自己跑在前头,快马加鞭啦。」
「一年才来这么三次,易宝早把你忘啦。快去把铠甲换下来,都没法抱孩子。」
「不是嘱咐过你们,一日最少念叨三遍吗!」白墨一边卸甲一边唠叨。
沈音沐拿浴巾先给小易宝擦干净,穿戴整齐,笑道:「易宝,这是你娘,你不是天天念叨吗?现在来看你啦,快叫娘!」
小易宝紧张地抱住沈音沐的腿,燕麦粥也伸出小胳膊要抱抱。
沈音沐赶紧把儿子抱起来,在他小脸上亲了两口,笑道:「不怕,是易宝姐姐的娘亲,刚刚吃关东糖时,不是还说着吗?」
一说关东糖,三个小傢伙的眼神终于变得热切起来……
白墨一下抱起小易宝,给她举高高,小易宝吓得叫唤了两声就得了趣味,高兴地大叫:「举高高,举高高,阿娘~举高高!」
燕麦粥小胳膊搂着沈音沐的脖颈,乖巧地趴在他肩头,脸还儘量往阿爹的脸上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沈音沐就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燕麦粥咯咯咯地小声笑,一点都不张扬。
「爸爸,爸爸,我要找阿娘!」被冷落了的雁大娃自己爬出木桶。
「爸爸,爸爸,湿湿哒。」
「自己学着擦干净。」
「我是宝宝,不会袅。」
沈音沐笑着放下燕麦粥,给她擦干净穿戴整齐后,孙氏端来才刚熬好的去湿寒的凉茶。
「你们两个,过来喝药。」
「不喝,苦!」
「这是预防药,用红糖熬的凉茶,不苦。」
两个小丫头磨磨蹭蹭不肯喝,还互相使眼色。
「得病了,喝的药才苦苦。」燕麦粥很勇敢地喝了一口,还点点头:「甜的!」
等两个丫头都喝完了,白墨才问:「哪天通渠?」
「就这几天。」沈音沐给燕麦粥擦干净小手上的糖浆。
「真好!赶上了,历史性的时刻呀!走,去看看。」
「嗯,去看看吧,非常壮观。」
「爸爸,我也去,要见娘亲。」雁大娃一听,立刻接腔。
「不带你去,阿娘在通渠,沟通祖河大拐弯,很忙的。」
「就去。我也能,沟通~大~弯!」这个年纪既爱学舌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