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沁雯刚找回女儿,一刻都舍不得跟女儿分开,自是不同意:「不用,这多麻烦。你要睡不着,找毛政委喝酒呗,你们不也好久没见了。」
说完,她拉着覃秀芳和徐瑞香就走了。
秦渝看了一眼他吃瘪的老父亲,识趣地没戳他痛点:「我先走了。」
「等等,臭小子,你今晚也不值班,回家住,咱爷俩好久没杀一盘了,今晚来一局。」秦旭然叫住了他。
秦渝扭头看了他一眼,认命地点了点头,就当关爱老父亲吧,想想来了新家,老婆儿子女儿都在,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个大房子,也是挺可怜的。
***
将徐瑞香送进房里后,潘沁雯将一直拿着的那个大包袱递给了徐瑞香:「今天下午,我跟秀芳逛街,给你买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我们就只买了一点布和一点糖果,你带回去给家里人。」
徐瑞香接过沉甸甸的包袱,这哪是一点点啊,这么沉。她很不好意思:「这怎么行,我……我空着手,什么都没给你们带来,你拿回去吧。」
潘沁雯像个老大姐一样,和和气气地说:「你打开看看,我买的都是比较实用的东西,你看看用不用得着。咱们全家,除了秀芳,一年四季都是穿军装,这些布留着也没用,你带回去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做身新衣服。总不能你出了趟远门,什么都不给孩子们带吧。」
徐瑞香打开了包袱,里面有两种颜色的布,一种是深蓝色的棉布,适合男人穿,还有一块是印花布,颜色很鲜艷,适合女人穿。两块布迭得很厚,估计好几米,能做好几身衣服。
「你看看,要是不喜欢,咱们明早可以拿到裁缝店,换个颜色。」潘沁雯笑着说。
徐瑞香抚摸着印花布,白色的布料上印着红红的海棠花,乡下可没见到过这样漂亮好看的布。她家大丫二丫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服,一直很羡慕别人家,这块布可以给她们俩做身新衣服了。
「不用换了,这两块布已经很好了,谢谢潘医生。」徐瑞香把布放到一边,下面有两斤包装得很好看的奶糖,徐瑞香没吃过,但看这塑料纸就感觉就很贵,另外还有两盒江市的土特产糕点。
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潘医生,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客气什么,回头等太平了,带孩子们过来江市玩。」潘沁雯热心地邀请她。
覃秀芳将东西重新装回去,打好包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笑着说:「瑞香阿姨,你就别跟我娘客气了,咱们是亲戚,你这样就太见外了。东西放这儿吧,你早些休息,明天上午我们来接你去吃早饭,然后再去火车站。」
徐瑞香站了起来:「那,我送你们……哎呀……」
她胳膊肘摆起的弧度太大,一不小心把包袱给带下来了,她赶紧伸手去抓,胳膊撞在了柜子的尖角上,疼得她眼泪都滚了出来。
「瑞香阿姨,你没事吧。」覃秀芳赶紧扶着她,将包袱重新放回柜子上,然后看向她的胳膊。
徐瑞香右手轻轻抓住左边胳膊,摇了摇头:「没事。」
但她骤然变白的脸色可不像没事的。她明天要上火车,要是胳膊上有伤路上可没法处理。
覃秀芳不放心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臂,掀起了袖子:「我看看……」
袖子下的胳膊青青紫紫一大片,靠近手肘的地方还有一处化脓了。
覃秀芳震惊地看着她。
徐瑞香赶紧放下了袖子,不大自然地说:「没事的,就快好了。」
「谁干的?」覃秀芳拉起她的右胳膊,上面倒是没新鲜的伤,但旧伤疤触目惊心,一道像蜈蚣一样扭扭曲曲的伤痕几乎贯穿了她整个小臂。
徐瑞香有点难堪,别开了头,声音低低的:「秀芳,你别问了,没事的,是我,是我不小心弄的。」
覃秀芳还想说什么,潘沁雯抓住了她,轻轻摇头。
覃秀芳强忍着怒气说:「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怕再呆下去会对徐瑞香发火。
母女俩出了门,表情都很沉重。潘沁雯嘆气道:「恐怕是婆家人打的,难怪她一直不愿意提她婆家呢。」
覃秀芳也清楚这一点,徐瑞香已经嫁人了,能这样打她的,除了婆家人还能有谁,打得那么严重,应该是男人动的手,十有**是她男人。
轻轻拍了拍覃秀芳的肩,潘沁雯说:「走吧,咱们去医院给她拿点药,她那伤害没处理好,小心感染。」
「嗯。」覃秀芳沉闷地跟着潘沁雯去了医院。
潘沁雯找医生拿了点纱布、消毒药水又返回了旅馆。
「潘医生,你在一楼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覃秀芳接过潘沁雯手里的药说道。
潘沁雯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给她无声的支持。
覃秀芳拿着纱布和消毒水上楼。
徐瑞香打开门,见她又返回来了,讷讷地说:「秀芳……」
覃秀芳越过她进了门:「过来,我娘去医院拿了点纱布和消毒水回来,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现在盘尼西林太难搞了,明天看看吧,要是没好,去买点消炎的中草药煎水喝。」
「不用了,小伤而已,我,我明天要回去呢。」徐瑞香说。
覃秀芳没作声,先帮她把伤口简单地处理包扎好后才说:「你胳膊还没好,先别回去,明天到我店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