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表态,毛政委嘆了口气:「算了,是那小子不好,先伤害了你。你不愿意也正常,这事就当我没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没有,毛政委,那个……」伏静捏着手指,脸颊通红,羞涩地说,「我,我愿意的。」
毛政委乐得哈哈大笑:「好,总算搞定了这小子的终身大事,我以后也能给他爹娘一个交代了。这样吧,伏静,最近这几天你要有空,多去医院里陪陪沈一飞,等忙过这两天,我就给你们主婚。」
伏静害羞地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上午,她就提了一份买的老鸭汤,前去医院看沈一飞。
王博显然也收到了消息,给她开了门,不好意思地说:「伏静同志,上次的事很对不起。」
伏静大度地表示:「跟你没关係,你别放在心上。一飞呢?」
「副团在休息,他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精神不大好。」王博指了指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沈一飞说。
伏静走过去,看见沈一飞的脸色非常不好,很憔悴,比昨天的状态还不好。
她回头看王博:「叫医生了吗?」
王博说:「医生早晨来查房的时候说他有点发烧。」
「发烧?」伏静伸手摸了一下沈一飞的额头,被烫得立即缩回了手,「他烧得好严重,你怎么不叫医生啊!」
「啊?我这就去。」王博赶紧跑出去找医生。
医生来看过后,神情有些凝重。
伏静赶紧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不大好,沈副团的伤口发炎了,目前医院里,包括江市的盘尼西宁都用光了,铁路被炸毁,还没有修復。如今只能靠他自己熬了,再等等吧,要是中午还没好,可能就要准备截肢了。」
伏静如遭雷击,嘴唇哆嗦:「怎,怎么会这样,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药,要是一直高烧不退,人会烧傻的,而且这条腿也未必能保住,请家属儘快做决定吧。」医生无奈地摇头。
伏静慌了,要是沈一飞真的截肢,那不就是个废人了?要是不截肢,他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王博已经先反应了过来:「我让人去叫毛政委过来。」
伏静连忙反应过来:「对,赶紧去叫毛政委。」
毛政委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听说沈一飞的病情突然恶化,气得想骂娘:「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医生呢,一定要全力救治他,儘量保住他的腿!」
医护人员过来,将沈一飞推进了治疗室。
一群人焦灼的在外面等着,两个小时后,治疗室的门开了,医生无奈地说:「烧是退了,不过沈一飞同志的腿以后只怕是……」
「废了?怎么会这样?他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少一条腿怎么办?」毛政委气得抓住医生的胳膊质问。
医生低垂着头不说话。
王博扶着痛心疾首的毛政委:「毛政委,你别这样,先,先让我们团长回病房吧。」
毛政委这才鬆开了医生,让出了位置。
跟着医护人员将沈一飞送回了病房,毛政委难过得眼睛都红了:「好不容易解放,迎来了新社会,总算能过几天太平日子了。你这孩子的腿却又这样了,你以后怎么办啊?」
王博和伏静都没说话,显然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一会儿,毛政委嘆了口气,对伏静说:「你好好照顾沈一飞同志,放心,组织会照顾你们的。」
伏静脸上的表情很勉强:「好。」
毛政委叫上王博:「跟我出来一下。」
王博跟着他出了门。
毛政委领着他走到无人的拐角处,难受地叮嘱他:「你好好照顾一飞,多帮伏静同志做点事。她也不容易,一飞刚接受她就出了这种事,是咱们对不起她。」
王博点头:「好。」
毛政委又说:「要是伏静同志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跟我说,她以后就是一飞的家属了,要一辈子照顾一飞,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儘量办到。」
悄悄跟出来,听到这话的伏静脸都绿了。
刚开始,她还有些怀疑这个事的真伪,但现在毛政委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做不了假。沈一飞的左腿废了,他以后就是个不中用的瘸子,她这辈子就要跟个废人一起生活吗?
光想想,伏静就觉得窒息。
她不知道怎么回到病房的,看到沈一飞沉沉的睡颜,她心里很是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要答应毛政委。
下午,沈一飞清醒后得知自己的左腿废了,以后都没法走路后,他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消沉下去,沉默地闭上了眼睛,跟谁都不说话。
王博看了很着急,对伏静说:「你好好劝劝我们副团吧,以后你们过一辈子的,你的话他肯定听。」
伏静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现在容不得她说不,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好。」
等王博出去后,她意思意思地劝了沈一飞两句,见沈一飞还是那副死人样子,她索性闭上了嘴。
沈一飞这情况很快就传到了毛政委耳朵里。
毛政委思来想去,觉得这也不是办法。他找上了伏静说:「一飞父母都去世了,只剩下几房远亲,来往不是很多,现在受到这个打击,肯定消沉。要是有个亲人在一边劝着,安慰他,照顾他肯定会好很多,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