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你想害死我啊!」刘彩云气急攻心,提起手扇了周小兰一耳光。她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女儿,吓她几句,她就什么都说了。
周小兰捂住脸委屈极了:「当初我不想给他送饭的,是你贪图他的银元,非要让我送的,你现在还怪我,我都没怪你呢,明明是你害了我!」
「好啊,什么都怪我,那你花钱买新衣服,买首饰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是谁跟我提起有人拿五块银元让送饭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刘彩云也气疯了,她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个家。他们住新房子,拿着钱随便花,天天吃肉的时候,怎么不怪她?
周小兰不满地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花了,爹花得更多,立恩花得更多,以后房子还留给二哥和立恩,我就买了几条裙子,说起来我跟着你担惊受怕,得到的却最少。」
周家成看着这场闹剧,倍觉滑稽。都什么时候了,她们俩还在争这个,惹人笑话。
在出任务那天,他就有所怀疑,虽然今天的一切突然得到了证实,让他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儘量争取从轻处罚了。
周家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毛政委,我娘和妹妹因为无知中了敌人的奸计,泄露了信息,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刘彩云听到他这话,气得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你……你也跟你妹妹一样来气我,你这没良心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将自己的亲娘往火坑里推。」
周家成头痛得很,耐着性子最后一次劝道:「娘,证据确凿,错了就是错了,你别冥顽不灵了。我知道,一开始你也是上了对方的当,你们从乡下来,没什么见识,我又没本事,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猛然见到那么多银元,你中了对方的计,越陷越深,我不怪你。是我没本事,也是我政治敏感性不强,太相信你们了,没管住自己的嘴,都是我的错,是儿子不孝,连累了你。娘,你实话实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渝进来就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多看了周家成一眼。果然是个人物,这时候了都还不忘变着法子替自己一家人争取。
要不是摊上这样拖后腿的老子老娘,以这小子的狡猾跟能说会道,善于审时度势,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混出个人样来!
毛政委显然也清楚周家成说这番话的目的。哪怕他动机不纯,但这番话也确实有道理,可惜了,自己不谨慎,又摊上这么个亲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不是他们早有防备,不知道会牺牲多少同志。
刘彩云的段位显然没周家成高,还以为儿子真的理解她了。抹了一把眼泪,她哭诉道:「一开始我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让我们给他带顿饭,一件衣服就给咱们几块银元。我们穷怕了,一家子挤在两间小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糊火柴盒,连肚子都填不饱,还有个没爹没娘的大孙子要养,我跟你爹又一把年纪了。看到只用一顿饭和一件衣服就能换几个银元,娘能怎么办?娘也是没办法啊……」
刘彩云唱作俱佳,哭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但在场的战士都不为所动,这年月谁不苦呢?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打仗,剷除土匪和反动分子,确保一方平安,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人从背后插刀。
要不是毛政委明察秋毫,早有了防备,这次只怕他们就要中计,不知会死多少人。
所以面对刘彩云的哭泣,大家都升不起丝毫的同情心。
见她承认了,毛政委也不想听她哭她有多难了:「把他们三个带下去,分开审讯。」
听到这话,刘彩云懵了:「不,我都已经知错能改,坦白了,你们,你们怎么还要抓我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家成,你救救娘啊,娘一把年纪了,你救救我……」
周家成不做声,他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拿什么去救她?与其在这里大喊大叫,还不如留点力气应付接下来的审讯。希望能看在他坦白的份上,稍微从轻处罚。
他站了起来,认命地被两个战士押了出门。
周小兰吓得浑身发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我娘让我做的,这不是我的本意啊,请你们相信我。」
「你个白眼狼,以前吃香喝辣怎么不说,现在出了事就什么都推到我身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命苦啊……」刘彩云不肯走,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耍横,把乡下吵架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押送她的两个战士都很年轻,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扛不住这样不讲理又豁得出去脸皮的大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秦渝见了,冷声吩咐:「通敌叛国拒不受捕,就地处决吧!」
郝丰立即拿起了□□,扣动扳机。
这一声响宛如催命符,吓得刘彩云浑身发抖,当即爬了起来,再也不敢撒泼了,前所未有的好说话:「我……我听你们的,我配合你们,你们问什么,我都招,我说实话!」
「带下去审讯。」秦渝面无表情。
母子三人被押着带了下去,周家成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刘彩云母女俩边走边哭,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都是在家属院里住过的,大家都认识,看到这一幕意外极了,纷纷讨论:「咋回事?刘彩云他们一家子被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