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秀芳觉得这有点像后世电视里做广告一样,不过不用付广告费,只给点吃的就行了,太划算了。
吴峰捻了一粒花生,丢进嘴里:「不错,非常酥,又没糊,火候恰到好处。」
炸花生米并不难,但这个火候不大好掌握,火不够,炸出来的花生米不酥脆,火太大又容易炸糊。
吴峰又尝了尝咸胡豆和酥豌豆,只有一个评价:「香。」
说着,他几下就把碟子里的吃完了。
覃秀芳看了直好笑:「比较咸,壶里有温水,你自个儿倒,我给你一样装一包,你带回去吃。」
给吴峰装的三包,每包都胀鼓鼓的,远远不止半斤。
吴峰接过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大妹子多少钱?」
「这三包不要钱,送你们尝鲜的,谢谢你们这么照顾我生意。」覃秀芳摆手笑道。
这可是特殊待遇,忠实老客户才有的牌面,吴峰很高兴,拿着东西就走了:「行,吃完了我再回来买。」
他拎着东西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姚玉洁。吴峰赶紧热情地打招呼:「嫂子!」
姚玉洁看到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你这是买了啥,这么多?」
吴峰笑呵呵地说:「一点豆腐干,还有些下酒的花生米、酥豌豆和咸胡豆,也不知道那大妹子咋做的,手太巧了,简简单单的东西就是比咱们食堂里做的好吃。」
姚玉洁被他说得有些馋了。再想着前天她买了豆腐干、萝卜干竟被刘彩云指着鼻子骂败家,姚玉洁心里就来气,于是说:「这么好吃啊,那我也得尝尝。」
一方面是嘴馋,一方面也是想气气刘彩云。你们嫌我买得贵,乱花钱是吧,我偏偏就要买。
姚玉洁进了旅馆,敲了敲柜檯,对正抱着算盘打瞌睡的老闆娘说:「我要再买一点豆腐干、萝卜干,还有炸花生米、酥豌豆、咸胡豆。」
老闆娘睁开眼,见又是她,眼底闪过一抹错愕,转瞬即逝,又扭着腰走几步,到墙壁边喊道:「有人买东西,过来接待一下。」
覃秀芳很快就来了,见又是姚玉洁,她也吃了一惊。这才两天啊,姚玉洁怎么又来了,这样下去只怕得成为继吴峰之后,她的第二个大主顾。
「上次的豆腐干、萝卜干各来两份,听说你们这里还有炸花生米、酥豌豆、咸胡豆,都给我来一份吧。」姚玉洁双手交握在小腹前,捏着手包,开口就说。
覃秀芳的表情有点微妙,她瞅了老闆娘一眼,老闆娘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给你送钱来了!
她的预感看样子要成真了,既然姚玉洁送上门来让她宰,不多宰点似乎对不起自己。覃秀芳含笑道:「我们这里还有新做的咸菜,用清水泡一下,淘洗干净,炒肉非常香,这个做法非常简单,你要不要也来两包。」
姚玉洁想起刘彩云做的那难吃的饭,没有多犹豫:「行吧,来两包。」
「好,你稍等。」覃秀芳回去将她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捆绑在一起,像上次那样,递给了姚玉洁,「总共一百零五块。」
姚玉洁爽快地掏了钱,拎着东西就走。
等她的背影都见不到了,老闆娘笑着调侃覃秀芳:「她是不是知道你明天要去买衣服啊,今天就给你送钱来了。旧日情敌三天两头给你送钱,是什么感受?」
覃秀芳捏着下巴想了一下,苦恼地说:「哎,我有点不想跟周家人碰面了。」
老闆娘挑眉:「怎么,你不是不怕的吗?」
覃秀芳嘻笑道:「这不是怕戳穿了彼此的身份,就要失去这么一隻肥羊吗?」
老闆娘听了也笑:「有道理,要不你藏着点,或者以后别出来了,找个人帮你卖,你也轻鬆点。」
覃秀芳赶紧摇头:「这可不行。」
老闆娘诧异地看着她:「不是我说你,什么都要你一个人做,太辛苦了,请个人一天就十来块钱,你能轻鬆不少。」
「不是钱的事,老闆娘我们乡下打地主,你知道……」覃秀芳借着土改的口,告诉老闆娘剥削与被剥削的关係,然后抖了抖肩,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明明是个又红又专的贫农,可不能干这种剥削人的事。」
老闆娘对她不薄,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她别被人抓住小辫子了。
果然,老闆娘是个精明人,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思想觉悟倒是挺高的。也行,不请就不请,不过卖豆花太辛苦了,你现在有了其他收入来源,要不要考虑停掉这门生意?」
做豆花确实辛苦,为了保证豆花的新鲜干净,覃秀芳都是半夜一两点就起来磨豆子煮豆花,自从做了这个,她已经一个多月没睡过个完整觉了。
不过要覃秀芳放弃是不可能的。豆花挣的钱虽然在她收入的比重中不断的下降,但有一点好,稳定,每天几十块,一年就能有一万多块,再加上平日里攒的,也许明年她就可以买一套小房子了。
「没事,我天黑就睡,再做一年。」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老闆娘也没再劝,换了个话题:「那明天什么时候走?别太早啊,我起不来。」
覃秀芳想了一下说:「要不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
老闆娘挥了挥手:「说好了我也去,这么啰嗦干什么,记得明天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