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姿侧过脸看她,这次离得近,她才看清楚她的脸,的确不像60、70岁的样子。
真的很年轻。
就连眼尾都没任何的细纹。
孟千姿看得有点呆了下,过了会想起来自己来找她的目的便说:「师傅,你能帮我避开这个成婚吗?我已经在外面结婚了。」
「我很爱我的老公。」
女人抬抬眸,唇角微微扯扯,说:「沉梨当年也是这样跟我说,她不想和月离父亲结婚,跟我哭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偷跑出去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次,他们抓你回来,不可能再犯沉梨的错了,所以光靠我一个人没办法阻止。」
这话一出口,孟千姿和沉霜的脸色都不好了。
孟千姿咬唇,她才不要留在这里结婚,连忙握住这个女人的手,央求说:「师傅,我知道你很厉害……一定可以帮我是不是?」
「真正帮你离开的人,已经来了。」女人声音温柔:「但是我会保护你。」
孟千姿听不懂,「谁过来了?」
就在她问完这句话,她们的屋子就有人被人推开了。
师傅身旁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帮来势汹汹的长老,吓得不敢吱声,垂着小脑袋,缩到沉霜身后。
为首长老,脸色不是很好看。
手里握着拐杖,重重敲敲地面,很严肃地对女人说:「桃之,我们族里都敬重你,但是你也不能帮她离开,别忘了,你的身份。」
桃之懒得和这帮老傢伙聊什么,继续给孟千姿上针,去除毒素,「延续血脉的事,其实大可不必非要这样。」
「月离和千禧就行,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论感情比千姿半路过来的强。」
长老忍着怒气,说:「千禧的血脉不纯,没有她的纯。」
「月长老,我们族里世代隐居在这里几百年了,是时候要摒弃一些古老的思想。」桃之继续说:「你对沉梨有执念,但是千姿不是她,她在外面的现代社会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你强行带她这里,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月长老脸色慢慢黑下来,「这是族规,是我们老祖宗传来的,你们想违反?」
「那你后来不也是娶了别人?」桃之再次嗤一声,完全不怕月长老那张快血突的冷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幸好当年沉霜是立了誓盟,一辈子为族群当圣女,不会结婚。
不然也得被迫传宗接代。
这话,刺得月长心口一阵阵冒火气,手指更是握得咯咯响,又不敢发作,桃之是族里的神医和教授贵族知识的智者。
族里不能没了她。
「桃之,我不管你怎么看,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医治好她,就把人送过来。」月长老说完,看向一旁的沉霜,忽然走近几步说:「沉霜,你也别忘了你在我们族里的职责,你不会希望我们的族群往后灭亡吧?」
沉霜没接话,只是皱着眉。
月长老该说的都说了,就不多待,留了两个人守在门外,他先走。
那几个长老一走,孟千姿瞬间烦躁起来,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凶,完全不好说话的样子?
而且她被发现待在桃之这里,不能生育这个幌子不会实现了。
她要重新想办法。
「师傅,那个千禧是谁?」
沉霜嘆口气先搭话:「你见过了,闯你房间的小姑娘。」
孟千姿瞬间反应过来,挑挑眉说:「那霜姨,族里有没有什么是禁忌的?」
「有,前面的断谷有我们老祖宗的庙。」沉霜说完,看向她:「千姿,你又想到什么?」
「我要烧了这个庙,他们会不会把我赶走?」孟千姿说。
沉霜一惊,「不行,这是族里最宝贵的东西。」
倒是桃之唇角带点笑说:「好,烧,就要烧了才好,这样月长老才知道他那些族规是多么残忍。」
「师傅,你真的支持千姿烧庙?」沉霜被她们两人的大胆想法震惊了,族庙可是他们族群百年的基业所在。
她宁愿想别的法子。
桃之给孟千姿扎上最后一针,和潇洒地半卧下来,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支小瓶,倒入口中,慢慢品尝里面的海棠花酿酒。
「我喜欢这丫头,果然是我家梨儿的女儿,有胆有谋。」
孟千姿回头看桃之,唇角也是一扬,「师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吧?」
两人眼神交汇,明明才见第一次面,却很懂彼此的想法。
桃之顿时轻轻一笑:「岂止不错,是非常的好……」
庙只是个象征,她想要撕毁的是月长老的那些破旧规矩。
这里的人,应该都平等。
现在早已不是古代,就算他们要隐居一生一世,这么文明的社会,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接受教育,而不是只有像沉梨,月离这样的才能。
与此同时,飘着古香的房间。
月离坐在书桌看书,翻了几页,窗户边有影子晃动,月离不用问也知道谁。
合上书籍,起身走到窗边。
一开窗,千禧就抓着绿藤趴在他窗边,对他笑:「我就知道你会给我开窗。」
月离将她捞上来,说:「以后别爬窗了。」
「知道,你要娶老婆了呗。」千禧扯扯唇,小脸很是委屈。
这小可怜模样让月离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