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不是真有什么洁癖,完全是担心应呈时时刻刻盯着他,不得不走到哪洗到哪,生怕给他留下任何可用DNA,现在应呈短时间内不在家,谢霖要来也会通知,他当然放心了,乐颠颠甩手一丢,把借回来的一桌子资料雪片似的一撒,然后舒舒服服地窝进了资料堆里。
——别说,这沙发的感觉还真的挺舒服,怪不得应呈以前只在沙发区域活动。
48、父子
应呈这边正带着陆薇薇盯梢童芸家,江还还徜徉在书海里。
而那边,刑侦支队一组个个顶着苦瓜脸死磕资料,怕是当年准备高考都没这么认真,却顶多只能从既往资料里找到一点关于天知神教的隻言片语。
二组从叶青舟那边借了人手,把几十个涉案人员全给盯上了,但到目前为止,这些人全部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回来过。
至于三组,看檔案看得大眼瞪小眼,还真找出来上百份疑似跟天知神教有关的失踪檔案,把这个教派的活动时间推前到了去年,失踪地点遍布整个兰城。
除了多出来一大堆需要盯梢的目标以外,整整两天,整个刑侦支队完全没有一丁点收穫。
谢霖把方伟民的线索汇总给应呈后,又被市局里的事缠得脱不了身。
本来黄志远那边就催得急,只给了一个星期的期限,而这边忙活了两个通宵还是一点收穫都没有,正急得发愁,徐帆就突然一阵风似的从走廊那头飞奔过来,一把拽住他就走:「快,找应呈去!」
「应呈?他盯梢呢,你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
「少废话,电话里说不清楚,快走!」
他一脸急切,拽着谢霖开车直奔江南小区,好一通找才在角落里找到市局的车,把车门一开就直钻后座,一脚踩到一个滑腻腻的垃圾袋,被熏了个倒仰,差点背过去:「什么味啊这是?」
陆薇薇早就已经放弃治疗破罐破摔了,所谓「久居鲍市不闻其臭」,对这味道已经免疫,一扬手有气无力地说:「两天了。吃喝拉撒睡全在车上,能不有味吗?」
现在她心里那滩沸腾的热血已经累了,一身正气被现实层层加盖,捂成了发酵的臭汗。
徐帆连忙说:「我看你们干粮都吃的差不多了,你下车买点去?」
她一回头,敏锐注意到他们脸上神色严峻诡谲,意识到他们有话要说,「哦」了一声开门就走:「正好,我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鼻子都快废了。」
目送她走远,应呈这才开口问:「说吧,什么事还得把人支开?「X」?」
徐帆点头,把手里的报告给他递过去:「我怀疑是。消防报上来的一个纵火案,死了两个,这是验尸报告。」
他随手一翻就愣住了:「这……死了?」
「什么死了?」谢霖拿了报告一看,也骇然瞪大了眼,「这是……绑架苏婧的那两个绑匪?」
说完又忍不住看了徐帆一眼,也就是说——
是撞了徐帆,差点害死他的凶手。
「对,就是他们两个。」徐帆神色讳莫,却有意避开了自己,「消防那边已经确认是人为纵火了,助燃剂同时发现了酒精和汽油,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后被活活烧死的,只不过一个被下了安眠药,另一个后脑勺挨了一闷棍。」
「下安眠药的是哪个?那个杀手?」
「对。做了DNA比对,另一个死者就是溪桥村的村民,这就是为什么最后他们把车抛在了溪桥村,那边路他熟,跑得当然快,而且作为本地村民,也有办法把人藏得死死的不让别人注意到。」
「这两个人肯定一直在一起活动,既然能给其中一个下安眠药,那为什么不能给另一个人下?而且身为专业杀手警惕性更高,哪有那么容易被人下了安眠药?胃内容物呢?」
「曹叔看了,两个人的胃内容物一模一样,证明是一块吃的,但现场有两种不同的助燃剂……难道凶手不止「X」一个?」
应呈问:「病检呢?会不会是纵火杀人后再服药自杀?」
「我也怀疑过,已经让曹叔做了,但问题是这人身体很好,一点毛病都没有,更不要说是绝症了,他好端端的,没理由自杀啊。」
谢霖紧紧皱起了眉:「这人是「X」养的杀手,我本来以为事发之后「X」应该是把人藏起来了,现在看来……他是把人杀了灭口?」
徐帆却说:「可……没道理啊。他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我们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就算现在尸体落我们手上,也查不出个身份,只能比对上过往十几桩没抓到人的悬案。
死者本来就是黑户,杀了那么多人,一次都没有被抓到过,连个案底都没留,这么优秀的一个杀手,培养起来不容易,无缘无故杀了灭口也太亏了吧?而且,绑架案过去都一个多月了,要灭口早干嘛去了?」
应呈也摇了摇头:「以「X」的手段来说,你觉得,他要真想杀人灭口,还能给我们留尸体?而且,还用了两种手段两种助燃剂,我总觉得这个手法是不是在特意暗示什么?」
「暗示?杀了一个优秀的,说不定还很忠心的手下就为了暗示?」
他沉吟了一会,突然回过头:「这样,你帮我去找找,陈局和我爸经手的案子里有没有手法相似的。」
徐帆点头:「行是行,可以前的旧檔案都是纸质的,我一个人查到什么时候去?你还分得出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