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那他到底是从哪来的,和什么人在一起呢?」
谢霖刚嘀咕完就见顾宇哲已经精疲力竭,趴倒在桌上打起了鼾,无奈一嘆气,感觉技术科的空调开得太低,扯了椅子上的空调被给他盖好,这才轻手轻脚回了刑侦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就见应呈正在跟一大堆文件打架,纸张乱飞,好一副惨烈的末日景象,眼看着那些文件都快葬身了,谢霖连忙一把把文件都撸回来,顺便把顾宇哲那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凭空出现?」
他点头:「既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我们市局的,也不知道他之前跟什么人在一起。你呢,你那有什么收穫?」
「我问了我家老头,他什么都没说,也不许我问。但是我问了璟瑜,他倒是没有隐瞒,说他出身于一家爱心福利院,只是我要细问的时候就被江还打断了。
徐帆查了这个爱心福利院,正好二十一年前的三月份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各方面消息都被压了,我怀疑「3.07特大纵火案」的案发地就是爱心福利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江还肯定也跟这个爱心福利院有关係。他一直在偷听我的谈话,然后在关键时刻故意出来打断,跟璟瑜的相处也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看起来特别像,细节神态习惯上的。但是……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谢霖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应呈被他这眼神盯得发毛,一皱眉问:「有话说话,你看着我干嘛?」
「敌意?你有了一个田螺姑娘还带回去一个织女,不打起来都是给你面子了。」
「滚!」应呈抬手就打,被他妖娆一个闪避,笑着追问:「你接下去什么打算?」
「璟瑜和江还心理多少都有点问题,不能刺激他们,我爸又一问三不知,陆薇薇和秦一乐没回来就没法从他们身上下手。现在我们三条线断了两条,只剩下……」
谢霖迅速反应过来:「叶青舟那一条!」
应呈笑了一声:「他盯马琼已经盯了好几天了,按理说打草打了这么久,这条蛇无论如何总该动了吧?」
「去看看?」
「走!」应呈二话没说拽着他就走,只是刚走出两步又转了个方向,「不行,先去领枪。」
「领枪?这没必要吧,也没收到消息说马琼那边有动作啊?」
应呈哼了一声:「禁毒这帮人谨慎得可怕,不带枪肯定挨他的骂,还是带了保险一点。」
谢霖想着也是,只好跟他一起领了枪,这才去找叶青舟。
然而谁也没想到,领枪居然是个万幸的选择。
——
叶青舟这几天都在不分昼夜地盯着马琼,冷不丁一抬头见应呈和谢霖溜溜达达走过来,连忙一把把两个人摁进了他那辆小麵包车的空后座,压低了声质问道:「你们俩来干嘛!」
车里浓郁的咖啡味混合着不可明说的臭味,一偏头就是垃圾堆,给应呈吓了个倒仰:「你搁这养蛊呢!」
谢霖挣扎出来火速把窗一开,探出头去透了口气:「快赶上生化武器了。」
他照这两个人的后脑勺各来了一耳光:「少废话,我盯梢呢,又不是出来旅游。快说,什么事,没事就给我赶紧滚。」
本着「久居鲍肆而不闻其臭」的想法,应呈只能憋了一口气,把这些天他们这边的消息都汇总了一下,刚说到一半就被叶青舟打断了:「等一下等一下,秦一乐和陆薇薇?他们俩是内鬼?怎么可能!不说别的,胡森死的时候他们俩就在我们身边啊。」
谢霖说:「所以说这也只是一个怀疑,要么是他们还有帮凶。要么……就是他们被人陷害了。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第二个监控里那个人穿了同一件衣服。」
叶青舟沉思了一会,向他说了声「你继续说」,应呈随即把拳场和爱心福利院火灾的事都说了,却换回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白眼,应呈被他盯得发麻,皱眉说:「你看着我干嘛?」
「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什么?」
「有两个涉案人员就住在你家,你明明知道该怎么获得你想要的答案,一个是PTSD患者,一个是疑似抑郁症患者,你最擅长撬开这类人的嘴巴,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然后告诉我你手里的线索全断了,想要我给你提供一点方向?在工作中掺入个人情感是刑警大忌,你不会忘了吧?」
应呈顿了一下,随后笑开:「哥,你对应呈这两个字是不是有点误解?」
「什么?」
「是,我看起来确实有点过于优柔寡断了。一个是我失踪了十一年失而復得的髮小,一个是为我挡过刀差点为我死的爱人,我的确是狠不下心对他们上手段,但这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江还跟璟瑜一定有某种联繫,且一定都跟爱心福利院二十一年前的失火有关。
江还出现得莫名其妙,璟瑜回来得也莫名其妙,把这两个人单独放在一起,迟早是会起化学反应的。」
不要忘了,他家里可是遍布针孔和窃听的。再微小的化学反应,也逃不过他的观察。
然而他说完,却发现他们俩还是紧紧盯着他看,忍不住一缩脖子:「有话就说行不行,老这样盯着我算什么意思。」
「你……刚刚叫他爱人。」
他坦然一笑:「是。他是我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