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这,这,还有这,这几个绝对是烟头烫的,你还是跟我老实交代吧。」
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我被人骗去打过黑工,老闆……有时会打我。」
「你的「有时会打你」是指用烟头烫你?」
「嗯。」他索性指了指肩膀后面和手臂上的一些细长伤痕,「这也是他打的……应该是?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身上的伤多半是他打的。」
曹铭冷笑一声:「还想蒙我?那这条呢?这条明显是被人绑起来造成的勒伤,新的,都还没结痂呢,没到二十四小时吧?」
江还沉默,随后躲开了目光,良久才找到一个胡乱的藉口:「大概是我自己擦伤的吧。」
「还不说实话?我都说了这绝对是束缚性伤口,知道什么是束缚伤吗?就是有人拿什么东西把你绑了你挣脱的时候导致捆你的东西勒进皮肉,擦伤能擦成这个样子?」
「我身上伤太多,不记得了。」
「那这呢?」曹铭不置可否,只是又指了指他心口那道小小的伤痕。
他伸手挡了一下,他不习惯这样「坦诚相待」,轻描淡写地说:「自杀未遂。我现在能穿衣服了吗?」
曹铭扫了他一眼,想问清楚每一个伤口的来历,但转念一想,他一句「打・黑・工」或者「记不起来」就能全掩盖过去,索性不问了,撂下一句「可以」就收拾好相机直接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了?」
他挠了挠头,江还身上的伤多得让他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调出相机里的图片:「太多了。不过大多都是旧伤,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最早的一部分得有十年左右,还有一部分相隔很近,绝对是就这一两年内的。
剩下的一部分都还没好透呢,估计一两天内。很明显都是虐待留下的,你看他手臂上,这伤明显是二十四小时内留下的,都还没结痂呢,但他非说忘记了,记性再差也不会忘了昨天受的伤吧?而且你仔细看这个伤痕,看,这。」
谢霖探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仔细看。是不是好像还有别的伤痕的样子?」
「还真是。」
「这应该也是束缚伤,前后两次被绑了同一个地方,新伤正好把旧伤掩盖了,实在是不好判断。」
应呈皱起了眉:「等会,你说最早的一部分有十年左右?也就是他十九岁左右?」
曹铭茫然点头。
「可是……他说过那是他很小的时候留下的,我以为会是十岁左右。」
「不可能,这中间相差近十年呢,你曹叔我会出这种大错?」
他连忙腆着脸嘿嘿一笑:「那哪能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有没有注意……他被猥亵过吗?」
「猥亵?可他是个男的啊?」
应呈嘬了个牙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曹铭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轻咳一声:「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了!这个肯定没有!」
「如果是很小的时候……你也能看得出来?」
「废话!男性和女性不一样,这种伤害对于男性来说反而是终生的,如果是幼儿时期那只会更加明显,绝对不可能看错。我说没有肯定就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下。关于璟瑜和江还都曾遭遇性侵的这一共通点被推翻了。
当初江还哭着说自己出身于一个恋・童・癖开的福利院,暗示自己曾遭遇侵犯时的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但显然……这一套说辞也是个骗局!
江还至今,有哪怕一句话是真的吗?
「还有……」曹铭看着应呈,又调出了一张江还的五官特写,「江还整过容。」
「整容?」
他点头:「很多地方都动过,但都是很小的改动,而且有点年头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比如唇角这一块有一个很小很浅的刀口,这个应该是韩国那边改变唇形的一种手术,之前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同样的效果不会这样留下痕迹,所以他这个应该是好几年前技术还没这么发达的时候做的。
还有这里,照片上完全看不出来,但是我摸过他的脸,这个地方应该磨掉了一部分骨头,只不过幅度很小。怎么说呢……他的整容让我觉得很奇怪。」
「哪奇怪?」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一般人整容都是为了好看,但他明明动了很多地方,却都改得很小,小到不细看看不出来,这违背了整容的初衷。
他的整容我觉得更像是……为了把自己整成一种固定的样子,比如照着哪个人去整,或者是为了掩盖自己本来的长相,国内就有很多逃犯去了外国第一件事就是整容,为的就是避免被抓。」
谢霖悚然一惊:「傅璟瑜!他是照着傅璟瑜整的!」
所以他才能换件白衬衫戴副眼镜就化身傅璟瑜,所以他们俩站在一起才会有种莫名其妙的相似感,所以他才总是觉得这两个人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应呈一皱眉,假如江还是为了整成璟瑜的样子,势必是为了伪装成璟瑜,那为什么他从未自称过璟瑜?
其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发现他们俩极端相似后的一剎那震惊吗?不,这不合理。
「他的整容手术是什么时候做的?」
「伤口实在太小了,我很难肯定地下结论,但根据手术方法来看,至少是七八年前流行的,近几年的微创越来越精细,医美这一行业很少再动这么大的刀了,也不可能留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