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文王乐呵呵道:「本王喜好竹乐,听说皇侄也喜,特地带来与皇侄欣赏一番。皇侄不会嫌皇叔烦罢?」
五皇子恭敬道:「自然不会。」
这皇叔小时候在宫里,救过父皇一命。太后薨逝前,更是特地叮嘱过圣上,要好好护着这唯一的弟弟。
故而,五皇子面上不会和庆文王过不去。
庆文王硬生生拉着五皇子陪了他一日,到了晚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五皇子笑道:「天色已是不早,皇侄送皇叔回罢?」
庆文王依旧坐着,问旁边在吃东西的小郡主:「仪儿,我们得回驿馆啦。」
小郡主当即就将手里的东西一扔,任性道:「我不要!我要住这里!我不走!我要住皇兄这里!你们不让我住!我这就进宫找皇伯伯,皇伯伯说了,我想要什么都可以说,皇伯伯都会帮我想办法的!」
「这——」庆文王一脸溺爱地摇了摇头,对着五皇子理所当然道,「既然如此,皇侄儿,本王看你皇府也大,你就把最偏僻的房间给本王两间。待皇兄生辰过后,本王自然就会走。皇侄放心,本王不会白白占便宜。到时候,这些日子的衣食住行,本王和仪儿用了多少,你算算,本王会付给你的。」
五皇子脖颈间青筋暴起,气得嘴唇微抖,但还是笑道:「皇叔说的哪里的话,侄儿这府里,皇叔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郡主一听,当场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耶耶耶,皇兄真好!皇兄我可喜欢你这里了!」
晚间,西蕴布庄关了门。
今日布庄热闹了一天,早上是抢衣服的大众,后来便是衝着满一百文减五十文来的。这相当于买一送一了,本就近日有买衣打算的人,都会过来看看。
不过大多数人都还只是在观望,真正付钱的人不多。
可到底带起了店的招牌,几乎就一天的时间,满上京城都知道,这西蕴布庄每天会送一百件衣服,那衣服还不错。
西蕴布庄不远处的街口,有一辆极为低调的马车离开。
邢舒月低声道:「去五皇子府。」
马车朝五皇子府驶去,然而半道被拦下,来人轻声道:「庆文王带着小郡主住进了皇府。殿下说,这段时日,姑娘还是先别来了。」
昨晚睡得晚,今日起得早,故而今夜,纪云汐一到家就去洗漱,争取早点洗好早点上床睡觉。
她洗好回房时,吴惟安正站在一旁,娴熟地摸着那两百文的布料和绣花,见她进来,他道:「市面上两百文的衣服,绣花没这般精緻。」
纪云汐爬上床:「是,这便是我们的优势。」
吴惟安顿了下:「但成本也会比其他店高,而你的价格却没变。」
而且,还有那该死的满一百文减五十文,虽然这隻维繫一个月,但一个月得损失多少?布庄什么时候才能盈利?他的一半银钱又何时才会入帐?
纪云汐躺下:「要抢邢家生意,总得下血本。」
吴惟安轻嘆一声:「好罢,不过亏损我可不承担一半。」
纪云汐无言片刻,扯了下嘴角:「哦。」
吴惟安将两件两百文的衣服挂好,走到床上,在她旁边躺下,轻飘飘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今日有位老人家说我是旺妻的面相,你布庄的生意,必定红红火火,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纪云汐呵了一声:「别人说你就信?你不如让我五哥帮你看看面相,听听他怎么说。」
「算了,小事,不麻烦五哥。」吴惟安撑着头,看着她冷酷的背影,又轻嘆了口气,低低道,「还有人说,你待我不够好。」
纪云汐闭上双眼,心中不起半点波澜:「你需要对你好的人?」
吴惟安轻笑:「那确实也不需要。」
纪云汐耸耸肩,拉起被子到胸口,就打算酝酿睡意。
不过,她终于想起了件事。
这一天都匆匆忙忙,早上更是醒来便起了。
纪云汐这才发觉,昨夜她没被他吵醒。
纪云汐翻过身,面朝着他问道:「你昨天是不是没抢我被子?」
吴惟安轻眨了下眼睛,呼吸下意识变轻,他努力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我今早醒来便起了,没太注意。」
纪云汐也没怀疑:「你昨晚睡前可做了什么?」
吴惟安仔细想了想:「我多裹了几圈被子?」
纪云汐颔首:「那你今晚再多裹几圈。」
她最近严重缺乏睡眠,若是半夜被他吵醒,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在现代,纪云汐上过一些格斗课程,教练有教过几招女孩子遇险时,比较有用的招数。
腰并不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好。」
吴惟安依言,给自己多裹了几圈。
没过多久,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吴惟安率先睁开双眸。
他今日要去翰林院。
而且他丝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怀里照样有个人。
天罗地网都困不住他,更何况那破被子?
怀里暖玉生香,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双目微阖,有点没睡醒。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院里低声传来圆管事的声音,吴惟安才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圆管事见到吴惟安,迎了上去道:「大人和二公子都先走了,公子今日起得有些晚,怕是要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