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揭过后,吴惟安又提了几件事。
都是很小的,和用钱有关的小事。
一直到吴惟安走后,各位大人才偷偷议论。
「三姑娘这些日子都未曾来过,我本还鬆了口气!结果这小吴大人,用钱一事上比三姑娘还要严很多啊!」
「唉,日后大家用钱都小心着罢,我看那小吴大人已有不快。」
「也只能这样了,三姑娘的钱,大家还是少用为好。」
蛊毒秘方到手后,毒娘子便和纪明焱没日没夜开始研製了。
各种药材用具,还是纪明焱的院里比较齐全,故而毒娘子便去了纪家。
这几日,吴家的饭菜是纪云汐的丫鬟烧的。
这日午后,纪云汐在家歇息。
用了午膳后,她特地去了纪明焱的院子。
五皇子死去,如今上京城风平浪静。
可风平浪静之下,藏着波涛骇浪。
保险起见,吴惟安的毒还是得儘快解了。
万一被对方发现弱点,趁着初十这日对他们下手,那会相当麻烦。
纪明焱的院中,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长势可人。
偶尔,土里会有辛勤劳作的毒蜈蚣出没。
纪云汐目不斜视地走过,径直去了纪明焱的毒房。
毒房里头,瓶瓶罐罐堆满了一个小山坡。
纪明焱坐在药炉前往里丢药材,毒娘子在小山坡里找东西。
找着找着,毒娘子大怒:「纪明焱,你就不能收拾收拾!!这么多,我怎么找黑曼草?」
纪明焱啊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刚好看到门口的纪云汐。
他打了个招呼:「三妹,你来啦!」
纪云汐看着自己的六哥。
距五皇子死去已过了五日,这五日,纪明焱和毒娘子就没出过这处院子,一直如痴如醉地研究金蟾蛊毒。
这两人,此时,有些狼狈不堪。
纪明焱不知在脸上糊了什么,黑一块紫一块,一张小奶生的脸完全不能看了,只剩下一双眼睛,依旧又大又亮。
毒娘子也差不多,披头散髮的,而且因为找东西过于愤怒,满面狰狞。
纪云汐朝两人点了点头。
纪明焱打过招呼后,也没时间理他三妹,自己窜到小山坡,在里头没翻一会儿,就翻出了一个小罐:「看,黑曼草在这啊!我就说很好找罢。」
毒娘子咬牙,一把抢过黑曼草,跑到她的药炉前,继续她未干完的活。
见两人忙的热火朝天,忘乎所以,纪云汐看了一会儿,问道:「两位,如何了?」
纪明焱用黑乎乎的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异常兴奋:「快了快了,就快了!这金蟾蛊毒果然名不虚传!我从未见过这般滴水不漏的毒!真是太棒了!金蟾蛊已死绝多年,但我感觉,我能重新把金蟾蛊制出来!」他握着拳头,一张黑脸都是深深的嚮往,「甚至还能比金蟾蛊更棒!」
毒娘子把黑曼草的空罐子砸了过去,叉着腰骂道:「是制解药,谁让你研究金蟾蛊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做正事啊!」
纪明焱接过空罐子,委屈道:「当然有,和妹夫有关的事,身为长辈,我怎么可能会不管!我的意思是,解药出来之后嘛。」
毒娘子翻了个白眼,这才对纪云汐道:「这金蟾蛊毒极为复杂,还好找到了秘方。否则穷极一辈子,怕是都研製不出解药。解药涉及到72味草药,我们已试出了65味,还有最后的7味。等72味草药试好,且都收集好后,解药自然就可以出来了。」
纪云汐轻轻颔首:「那65味先让我看看。」
此后又过了两日,五皇子死后第七天,刚巧吴惟安休沐。
近来他无所事事,刚想趁着这日和纪云汐找个地方逛一逛,可纪云汐说她要去开泰庄忙活。
无奈之下,吴惟安只能去粮仓练功。
午后,他带着一身汗回来,刚沐浴完出来,便见家中四位下人都在等他。
包括去布庄染布的雪竹,也包括哪怕在同一片天地待着,但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回的宅长老。
吴惟安朝毒娘子看了眼:「解药方子好了?」
毒娘子点头,眼中有兴奋之色。
毒娘子的师父,是昔日毒三绝中的一绝。
可哪怕如此,对方也解不掉吴惟安身上的金蟾蛊毒。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向不收徒的他,收了个小姑娘,便是为了自己离世后,徒弟还能替他解吴惟安身上的金蟾蛊。
可以说,没有吴惟安,毒娘子就拜不了师,成不了毒娘子。
这么多年了,夙愿将了,连带着也能圆了师父的遗愿,毒娘子此时心绪难平。
圆管事就更不用说。
他这辈子,最让他操心的,就两件事。
一件是还欠给兄弟们的银钱;
一件便是公子身上的毒。
只要钱还欠着,只要公子的毒一日不解,圆管事睡觉都不踏实啊。
而雪竹和宅长老,却没有太多感想。
他们完全就是被圆管事喊来的。
雪竹还在心心念念他的布,宅大人心心念念他的床。
两人都盼着这次小议能早点结束,他们好回去干自己的事。
毒娘子将解药方子递给吴惟安。
接过方子的吴惟安扫了眼,手一顿,下意识道:「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