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轰然一下,张扬的巨大触手在血液里分化,冲天而起,恶狠狠的冲向乔珍。
一下子就捲起了乔珍柔软的腰肢,将她拖到白塔腿上坐下来。
乔珍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一下子就软了,趴在白塔肩头嘤嘤的咬他肩膀。
「你别……快放开我。」
白塔怎么可能放,由血液凝成的黑红色触手甚至凶猛的攀上来,一下子环住了乔珍的脚腕,而后缓缓游行。
他在地下室昏暗的光里弯了弯唇角,笑得恶劣又疯。
「放不开了。」
「而且你得知道,宝宝,」白塔侧眸,轻轻咬住乔珍的耳垂。
「之前怕吓到你,那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终于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乔珍几乎站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回到房间的。
最后事情彻底失了控。
快到天亮的时候她软手软脚往门口爬,却被触手捲住腰,一下逮了回去。
乔珍简直是哭着在问白塔。
「既然你有这手段,那为什么不走?」
而后白塔便疯狂的,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是有多舍不得走。
可其实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白塔如今没有走,是因为他还没有恢復完全罢了。
以他如今的恢復程度,控住乔珍轻而易举,但要想从危机四伏的乔府闯出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旦他恢復了异能,想来……
乔珍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缓缓舒了口气。
他不可能留在这里。
白塔有白塔的傲气,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不会被失败打败。
况且地下城还有那么多异形等着他救,他怎么可能甘心做阶下囚,一辈子留在昏暗不见光的地下室里。
白塔又向来是个掌控欲强的人,他也绝不会允许,乔珍有一丝不在他身边眼前的可能。
倘若一直待在地下室里不离开,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的站到乔珍身边。
这是白塔不能接受的。
乔珍拢了拢被子,缓缓闭上眼。
想走的人终将会离开,留不住就留不住吧。
这是他这么一走……
白塔。
乔珍唇角向下弯了弯,她并不高兴,也没觉得有一丝快意。
你可不要没出息的哭啊。
等乔珍休息好醒来,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她没去找白塔,之前被那混帐逮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正有点闹小脾气,不乐意去见他。
也正好,稍晚些时候阿宴传来消息,说是乔司辙回府了,想要和她一起吃晚饭。
因为乔家这对父女都喜欢安静,晚上的时候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侍女在旁伺候。
也因此,晚饭时,乔司辙隐在镜片下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一次又一次打量,就显得格外明显。
乔珍实在不能当作视而不见,放下碗筷时哭笑不得的问。
「爸爸,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她笑,乔司辙却越看越想哭,老父亲眼角浮起一丝泪意,担忧又心疼的看着乔珍。
「乔乔,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乔珍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乔司辙犹豫了一下,最后又没忍住的开口。
「我听阿刑说,那个异形首领白塔将自己的心臟摘了下来,准备移植给你,乔乔,你不准备接受吗?」
「爸爸,如果你像我一样,而妈妈准备将她的心臟移植给你,你会接受吗?」
「怎么可能!我当然……」话说到一般,乔司辙原本激动的声音猛然顿住。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音调渐渐低了下来,夹杂着一丝颓然:「我知道了。」
而后,那颓然越扩越大,迷雾一样的悲伤缓缓瀰漫,笼罩着这位父亲。
「对不起,对不起,是爸爸没用,保护不了乔乔。」
「爸爸,」乔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这不怪你啊爸爸。」
自乔珍有意识起,她就是被扔在孤儿院的杂草,无父无母野蛮生长。
也从来不知道父爱母爱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在这个世界遇见了乔司辙这位宠女狂魔,她才知道,原来父爱是这个样子的。
她自诩是个心硬的人,此时此刻,却依旧为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虚幻的感情而感动。
「是我没福气,没有办法留在你身边。」
「我走之后爸爸你可不要为我哭鼻子啊,也不要因为我难过,因为我很开心。」
「能遇见爸爸我很开心,能遇见唐笑我也很开心,甚至能和白塔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既然我离开时是快乐的,你们就别为我难过了。」
「嗯。」
乔司辙哽咽着,狠狠点了点头,「可是乔乔,你真的要那样做吗?」
乔珍点了点头:「有关係的不是我,是爸爸你,您能放手吗?」
「放手啊。」
乔司辙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很爱很爱你的妈妈,当初她被变异的异形意外杀掉,我觉得我就像疯了,感觉不到一点活着的滋味。」
「幸好有你在,还有对异形的恨在,我才能撑下来,直到如今我也没能走出来。」
「可直到现在,直到乔乔你——我才终于知道,杀戮不是一切,恨意无法让我守护想守护的人。甚至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斩杀所有异形,你不会遇到白塔,也不会遭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