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吓死奴婢了。」小丫头拍着胸口,「好说歹说您也听不进去,不让您飞您都哭了。」
姜漫咬牙:「我知道了。」别说了真的,要脸。
梨儿不愧是没眼色的,兴奋道:「多亏了陛下,陛下带着娘娘,从承平殿顶上飞到芷兰殿顶上,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姜漫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会儿,她流着口水傻笑:「我会飞!会飞!」
像只扑腾的傻鸟。
傻鸟。
她无语。
等下。她想起来,飞着飞着,她肚子里翻腾,好像……吐了林见鹤一身。
想到这儿,她忙往林见鹤脸上看了一眼。
「想起来了?」林见鹤淡淡道。
梨儿终于看出不对,忙退出去,不敢打扰帝后。
姜漫捂着脸不肯抬头。
「昨晚豪放得很,这会才知道要害羞?」林见鹤就盯着她冷嘲热讽。
姜漫本来很心虚,听他这么说话,她可就生气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过是喝醉了。」
林见鹤抿唇,气笑:「我小心眼?」
「不是吗?」姜漫梗着脖子,「不然你干嘛要嘲讽我。」
林见鹤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声,将那封信放下,头也不回赌气走了。
姜漫衝着他背影道:「喂,这就生气了?」
她总归是有些心虚,但是又有一份赌气的心在,伸长脖子往林见鹤的背影看了几眼,咬了咬嘴唇,冷哼:「我才不哄你呢,让你生气让你生气。」
她抱着软枕狠狠蹂.躏了一通,满床蹦跶了一会儿,滚来滚去,脸颊贴到冰冷的信封上,她忙翻身而起,盘坐下。
拿着沉甸甸的信,她先是嫌弃地甩了甩:「咦——这个刘婆子,连信都这么邋遢。」
信封撕开,抽出一一沓更皱皱巴巴的信来。
纸张展开,她骂了一声:「真不愧是你。」
只见那皱皱巴巴的纸张上,有泥点子,有水印子,有不知什么东西染上的颜色,她搓了搓,大抵是什么花草罢,竟然还有油污!
「定是吃饭的时候溅上去的。」她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看见信的内容,她眉头舒展开来,一边看信,一边笑出声:「你就好了。」
刘婆子跟胥琛离开京城以后去了漠北,这人废话忒多,信足足几十页,完全没逻辑,想到什么写什么。
像他们见到的一朵花啦,碰到的一个流氓啦,被他们赶走的盗匪啦,边陲小镇稀奇古怪的跛子啦……什么都写。
将所有纸张都翻完,她心里暖暖的。
「翎儿!梳洗!」她扭头探出床帐,结果吓了一跳。
「妈呀!」她往后一缩,「你怎么在这儿?」
林见鹤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脸上还带着阴郁,抿唇,不高兴的样子,看着她道:「皇帝都起床了,皇后还赖着,成何体统。」
姜漫失笑。
她也就真的低下头,慢慢地笑起来。
越笑越觉得好笑。
刚才跟他置气的自己也是很幼稚了。
她低头笑得不能自已,而且有越笑越厉害的趋势,这让林见鹤更郁闷了。
他更生气道:「你笑什么?」
姜漫抬头,抹了把眼睛里笑出来的泪花:「哈哈哈,林见鹤,你怎么这么幼稚。」
林见鹤将唇一抿:「我不幼稚。」
姜漫笑够了,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林见鹤,缓缓低下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她心里突然就觉得,对林见鹤的爱,很多很多,多得溢了出来,多得远远超出了自己想像。
林见鹤垂下眼睫,伸手抱住她的腰,阻止她离开。
他将姜漫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他抱姜漫,总是很用力。每次,姜漫身上都有印子。
「林见鹤,你能不能轻一些呀!」姜漫总是拉长尾音,半撒娇,半抱怨。
林见鹤每次都用沙哑的嗓音答应:「嗯。」
可是每次他都轻不了。
姜漫给他折腾得够呛,气得她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哼。」
林见鹤抱着她,缓缓安抚她,让她喘口气。
林见鹤喜欢亲她。她的嘴唇软软的,暖暖的,像烤得热烘烘的糖,甜的,糯的,每次吻上去,他几乎克制不住,想将她吞吃入腹,让她融进自己身体里,成为自己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姜漫胸膛起伏得厉害,她喘不上气,呼吸剧烈,在林见鹤耳边喘。
林见鹤就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亲她的唇,亲她的眼睛,亲她的耳朵,亲她的脖子。手在背后轻拍安抚:「嘘,乖。」
姜漫哭了。
她像坐在一朵云上,载浮载沉,浑身酸软,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靠着林见鹤,可能太过刺激了,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林见鹤就轻轻在她耳边哄。
林见鹤每次都很多温柔耐心。他平日里藏起来的,全袒露出来。
姜漫平静下来,脸上泛着薄红,眼睛里水光潋滟,乌髮红唇,雪白肌肤,美得慑人。
她察觉不对,有些害怕,警告:「林见鹤。」
林见鹤垂眸,安安静静盯着她看,像一隻蛰伏的猛兽。
不过他知道姜漫的弱点在哪里。
他抱着姜漫,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难受得皱眉,莹白的脸泛了红,眼睛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