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废物。」
原本睡得正香的我妻善逸:「嗷!好痛!干嘛要把我踹出来,哪里有这么叫人起床的,太粗鲁了点吧??」
温柔在哪里?暖情又在哪里?昨晚妥协的师兄是幻觉吗,暖洋洋的被窝就只能停留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吗?突然被踹在腰上踢出被窝,不仅心痛心凉,他的腰也好痛,身体也冰凉啊?!
踹哪里不好,偏偏要踹腰,万一踹坏了怎么办,他连人都还没睡到呢!要保证后半生的幸福啊!
「太无情了,师兄,好歹我们昨晚刚睡过!」我妻善逸「嘶嘶」地抽着气,按着腰侧爬了起来,不满地指责道,「刚睡过就翻脸不认人,以后要怎么办嘛!」
已经能幻想到以后的可怜地位了,说不定就是要动不动跪搓衣板,摸进老婆被窝也会被扔出房间的悲催丈夫,而且对象是师兄的话,可能还会多加一条,比如说每天都要挨揍——呜呜呜,师兄太凶残了怎么办?
「这是什么噁心的说辞,你脑子有问题吧。」
狯岳丝毫没理会这废物过于让人误会的说法,睡了一觉之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动作利索地把墙角的梳妆箱打开,抱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慢条斯理一比身前的空地:
「过来,化妆,别浪费时间。」
给我妻善逸画的妆容比较容易,毕竟灵魂只在脸上那两块看起来格外喜庆的高原红,狯岳随便上去糊点东西就能够搞定,一个又村又土的「善子」就这么新鲜出炉,不过若是想画出「鬼姬」……那可就麻烦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你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人来一律打发走,就说『鬼姬』讨厌阳光,不到天黑不会出门。」
利索地把这大片鲜艷椿花的和服套上身,狯岳眉目间带了点暴躁地顺着一晚上就有点打结乱套的假长发,结果手艺终究是不达标,仍旧看起来毛毛躁躁的,最后干脆扔着不管了。
算了,到时候都让夜斗搞定吧,这才是专业的。
「唉?」
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自己这一张丑女脸,骤然听到师兄的嘱咐,我妻善逸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身穿艷丽椿花和服的师兄一把推开窗户,随后格外豪迈地抬腿跨了上去,半支在窗棱上的动作格外潇洒大气,就是和漆黑柔顺的长髮以及华丽的女式和服不太搭调。
我妻善逸手里攥着的小圆镜顿时就掉到了地面上,震撼又迷茫地询问到:
「师兄,你要干嘛去啊?」
小心!小心裙底啊!不会走光吧?虽然说这个时候吉原也没有人,但是万一呢?就算是男人也好歹注意一下啊!
「没什么大事。」
狯岳语气平静地说:
「去换个头而已。」
「???」
话音落下,衣料上绘着艷丽的一团椿花就翻出了窗外,顺着黄昏逐渐昏暗下去的阳光融进了空中,我妻善逸慢了半拍凑到窗边,只看到了弥留带着雷之呼吸特性的蓝紫色电弧,最后「噼啪」地闪了两下,然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跑得也太快了吧?」
我妻善逸喃喃道:
「不就是去化个妆,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
夜斗的存在,最好还是别让那废物知道。
狯岳始终是这个打算。
毕竟那废物曾经就和彼岸有过牵扯了,甚至还格外莽撞地杀过一隻妖怪,谁也不清楚这傢伙再次见到夜斗会不会想起点什么,又或者视野里多出来什么。
要知道活人窥探彼岸可是格外危险也格外困难的一件事,也只有天生灵性比较足的人可以通过「狐之窗」手势短暂窥到彼岸的一瞬,除非曾被神隐,又或者灵魂其实不怎么稳定,不然与彼岸结缘之后都会很迅速断开缘分。
而如果没断开缘分,甚至牵扯更深……那说不准就会变成身份尴尬的半妖了。
叫夜斗帮忙其实比较方便,只要他以人类的身份呼唤神明的名讳,就可以直接把那不着调的祸津神叫过来,但碍于我妻善逸也在这,所以狯岳就不得不采取更为麻烦的另一种办法
「快点,给我化妆。」
以往都是夜斗翻窗来找他,这一次身份倒调,难免有点不习惯,狯岳手抓着一动起来就在脑后乱甩的头髮,皱着眉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留长髮。
「还有头髮,都打结了,你能顺开吗?」
「可别小瞧夜斗神的业务能力,就算你把头髮缠成渔网我也能给你顺得妥妥当当。」
不着调的祸津神也早就十指指缝各掐了一把刷子,只等人到就开始换头大计,对于这种又抢时间又任务重的工作完全没有什么压力,甚至还能一边飞速在人脸上涂涂抹抹,一边语气轻鬆地聊閒话。
「说起来,狯岳,你在吉原,没见过别的神吧?」
「就你一个,连妖怪都没见过,怎么了?」
「哦,那就好。」
祸津神向着窗外瞥了一眼,随即挪回了目光,语焉不详道:
「之前在附近见到了个眼熟的神器……挺奇怪的,那傢伙不应该寸步不离跟着那痴女吗,跑来吉原干什么?」
第81章 蕨姬都没敢每天吃人
彼岸有时会主动与活人出现牵扯, 譬如神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