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不想要异能。」宇笙羽枳轻笑一声,支撑着下巴:「但作为出生就因为异能享受了一切的我,好像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但谁想要那些享受啊。」
异能、地位,这些都是神殿的人强加给他的,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华丽的大殿,安静到让人窒息的高台,都是沉重的枷锁。
「我倒是能理解你。」
听到这话,费奥多尔抬眼看过去,只见这位傲慢的神子,此时正呈现一种回忆的姿态,平日总是盛气凌人的眸子垂了下来。
下一秒,宇笙羽枳收回了刚才那副脆弱的样子,看向费奥多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你该不会相信了吧。」
若没有异能,没有地位,宇笙羽枳也不会被大人看重了,他看的很清楚,也知道,异能带给他的好处,比折磨要多。
他是吃足了异能红利的上位者,清楚知晓异能弊端------那又如何。
费奥多尔微微一怔,并未生气,他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于是略过了这个话题:「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吗?」
宇笙羽枳颔首:「问吧,能回答你的,我都会回答。」
这是一个很明目张胆的文字游戏,但对费奥多尔来说也没什么,毕竟他对宇笙羽枳也不是知无不言的。
费奥多尔几乎没怎么思考:「寄宿在您体内的神明,是谁?」
宇笙羽枳一愣:「我以为你会问别的问题,例如我们组织成员的情报,知道神明有什么用?」
荒霸吐是枪神,中原中也是重力操控者,那在已知他是精神系异能者的时候,为什么还执着一个毫无用处的名字?
费奥多尔抬眼,晶紫的眸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您只要回答就好了。」
见他执着,宇笙羽枳只好开口:「月夜见。」
说完名字后,宇笙羽枳又开口:「附赠你个情报,我和中原中也其实不太一样,我只知道月夜见在我体内沉睡,却从未见过祂。」
【虚构法则】是他与生俱来的异能,屏障是大人赋予他的异能,而那位给予了他无上折磨的万人敬仰的神明,却好像徒有虚名,除了一个名号,什么都没给过他。
「既然如此,您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寄宿着神明的呢?」费奥多尔困惑。
「为什么不知道?」宇笙羽枳反问他:「坐在篝火边的人会感觉不到热吗,反正是毫无存在感的东西,在不在不都无所谓。」
这当然是糊弄费奥多尔的话,真实原因是,实验室反反覆覆确认过。
宇笙羽枳是天生的神明容器。
他身上寄宿了月夜见的意识。
「您作为神明寄宿者,却不信仰神明吗?」
「为什么要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您也说了,祂的确存在。」
「你又不信月夜见,也不信荒霸吐,祂存不存在有什么意义吗?说不准神明也只是强大特殊的异能者罢了。」
宇笙羽枳这番话,让费奥多尔不再言语,他用那种『无可救药』的怜悯眼神看了宇笙羽枳一眼:「您是这么想的吗......」
宇笙羽枳恰好低头摸猫,错过了费奥多尔的怜悯目光,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会炸,啥也没看见的他略嫌弃:「你问题是不是太多了,该我了,你允诺我的好戏什么时候开场?」
「您倒是毫不遮掩您的目的。」费奥多尔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代码上,呢喃道:「快了,最多三天,您就能看到这齣好戏了。」
他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代号,紫眸如同流淌的干涸酒液:「您的首领真的不会关注您的行为吗,如果发现您做了这种事,会斥责您吗?还是说,您被放置了呢?」
宇笙羽枳抬起头,他怀中的小猫恰好也抬起头,它拥有一双幼猫独有的蔚蓝竖瞳,就像华服上的猫眼石纽扣,冰冷,无机质,散发着捕食者与生俱来的贪婪和劣性。
即便是灯光昏暗的地底基地,白髮的神子殿下也无时无刻不像端坐在神坛之上,周身散发着圣洁,但却没有丝毫外表的缥缈,反而,刺骨的杀气四溢。
「所以,他对您不管不顾吗?」费奥多尔看失态的宇笙羽织,勾起唇角:「还是说,对您的关注,不如其他部下?」
宇笙羽枳抬眼,语气冰冷:「想死你就直说,大可不必这么试探我。」
费奥多尔一愣,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触及您的逆鳞了吗,抱歉。」
他顿了顿,眯起了眼:「但是,您真的毫不在意那位大人的态度吗?」
「不想让那位首领,给予您更多的关注吗?」
惨澹的白光照在青年晶紫的瞳孔之中:「您应该,对您的首领被异常束缚在横滨这件事,很不满吧。」
空间乱流,安全屋。
一脸郁闷的男孩趴在桌子上,头上的『喜怒哀乐』的绑带歪了也懒得抚:「哥哥说他未来几天都可能不会回来,拿尼加,我想哥哥。」
在小男孩的脑海中,与之共生的妹妹拿尼加也赞同:「拿尼加也.......想弦乐,去找......弦乐。」
亚路嘉嘆了口气,小包子脸鼓鼓囊囊的,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幽怨:「可是哥哥不让亚路嘉离开家。」
明明萨琳娜他们就能进进出出,为什么亚路嘉不可以。
「拿尼加带亚路嘉......去找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