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还是要《大海》。」
执拗,不讲理,倔强,钻牛角尖——仿佛属于艺术家一切的负面词彙都能往现在的野田光奈身上贴过去。身为老师与长辈榊太郎真的是想狠狠揪住她的耳朵让她好好听话,别抛弃自己的擅长类型不用,去一股脑钻研弱点。
不过从同样的「艺术家」或者「挑战者」角度来看,直面自己所欠缺的东西,向着这方面前进,并且毫无畏惧、也不会因为旁人言语,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很好。
「幼年体果然很麻烦。」
「嗯嗯?什么幼年体?」
看野田光奈又一次看过来的模样,榊太郎思考片刻,看着她郑重开口:「光奈你想要弹好这首曲子么?」
「太郎你『弹好』的标准是什么?」
「金奖。」
金奖。
听到这个词时榊太郎能够看到她的手微微动了动,再度抬起头时却是一片冷漠:「我不需要不专业的人来给我早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既然你这么不在意,就不会说出这句话。要我拿面镜子过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么?」
听到榊太郎这句话,野田光奈别过头盯着自己的琴谱,僵持到最后才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承认:「那么,我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啊——
「光奈,你已经太久没有出门了。」
榊太郎的声音很郑重,盯着逐渐抿着嘴的小姑娘开口:「去亲眼看一看吧,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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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光奈:男人,影响我练琴的进度
榊太郎:?
sks:?
光奈:不认识的男人,影响我练琴的进度【餵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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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亲眼看一次大海,也去亲身体会一次大海。
「我又不是没有去过。」
「是么。」
听到野田光奈的轻声嘟哝榊太郎知道她的意思,转头看向窗外良久才轻轻地嘆了口气:「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我知道,太郎你也不用那么小心啦,我什么都没想哦。」
重新按照大赛的规则将她需要演奏的四首曲目按照自己顺序再度演奏一遍,可以使用琴谱,但是对于手中力度和体力分配来说也是比较大的考验。只不过在参赛方面野田光奈很有经验的,榊太郎倒也没有太担心她会一头热。
「而且……」
「嗯?」
看到自家钢琴老师突然眼睛一眯,野田光奈瞬间感觉到有点不好。她也不管形象这种东西,瞬间抱头虚虚地伏在琴键上方:「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那你继续练你的曲。」
「是,先生!」
冰帝的暑假一向放得稍晚,反正野田光奈是一直没搞懂为什么自家学校为什么在期末考试之后还要继续上课,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是考完就放假了嘛。
或者这也只能说,这是冰帝的独属风格。
「对了,还有件事情。」
「什么?」
总算是结束了在冰帝里的训练,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差不多开始暑假生活的野田光奈困惑地抬起头,看着榊太郎欲言又止的模样撇了撇嘴:「太郎,我们是师生,不可以的哦。」
「谁和你说这个!」
「那你这么不好意思是为了什么?啊,野田妹爱的是真一,也不可以。」
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野田光奈头上的呆毛跳了跳,整个人变得更加惊恐:「真一爱的是野田妹,更加达咩!」
「行,你回去吧。」
对着自家学生露出一个假笑,榊太郎如释重负地将手里的琴谱放在旁边:「看来他们俩暑假不会跑回法国,而且也会被你折磨很久,那我就放心了。」
「……」
想到接下来自己的老师要换成千秋真一,野田光奈的表情迅速垮下,用着一种仿佛天塌了的模样走到电车站,坐在车上表情恍惚。
对哦,暑假要来了,她不会去学校,榊太郎接下来要给冰帝网球部带队打全国大赛。这么一来——
「哟,回来了啊。」
皮笑肉不笑的监护人转向表情惊恐的少女,一把纸做的扇子啪嗒啪嗒在手掌心中敲打着,看上去就格外可怕。而另外一边开完国内巡迴演奏会的野田惠则是躺在沙发上,用全身心表现出了什么叫做生死不明。
「真,真一!」
抱着自己的书包瑟瑟发抖,野田光奈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完了。平常在冰帝的时候还能挣扎挣扎,现在在千秋真一手下练琴……
想想他连指法错误都能分分钟指出来再把人骂个狗血淋头的态度,野田光奈只想一个滑跪扑到野田惠身上,开始哭嚎「野田妹你死得好惨啊」。
「还想跑?」
「没,没有想跑啊。」
「你一隻脚已经迈出家门了。」
拎着小姑娘的后衣领,千秋真一无比残酷地把想要跑去隔壁佐久早家的野田光奈重新带进门,站在钢琴边表情平静:「开始吧。」
「如果你是评委,今年要是没有『取消一个最高一个最低分』的规则,真一你会把我们全员的平均分至少拉低一分。」
抱怨归抱怨,野田光奈调整好琴椅的间距后将手放在琴键上,很是老实地开始了自己的演奏。只是让她越来越心慌的不是千秋真一开口骂人,而是他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