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焖鸡米饭要加什么吗?」
林辰叄看尔嘉肆没说话,直接说:「不加。」
「美女,啤酒没有青岛的,雪花可以吗?」
「雪花是绿罐的吗?」
「是。」
「那就行。」
「好嘞。」
「老闆娘,能给一条毛巾吗?」林辰叄在对方背过身去之前,她喊住人,然后迎视着对方的目光,「我朋友刚刚淋了雨,这么晚确实不好就这么回家。」
「啊,我不用这个……」尔嘉肆赶紧摆手,「我家离这里不远,等会回去冲个澡就行了。」
老闆娘看了看林辰叄,又看了看尔嘉肆,回答的很爽快:「中。」
「我真的不用……」
林辰叄打断她:「你去跟老闆娘说。」
一语切中要害,尔嘉肆再说不能。
在老闆娘把毛巾取过来之前,尔嘉肆自然不好就那么直接坐下来,而尔嘉肆不坐,林辰叄也没有坐下来的道理。这傢伙原本就比自己高一个半的头,要是对方不坐,自己就那样大喇喇地坐下来,说话肯定是要变成仰视的了。
尔嘉肆说:「青岛啤酒和雪花啤酒有什么区别吗?」
林辰叄回答淡淡的:「青岛比雪花贵一点。」
「嗯?」
「就好喝一点。」
「那雪花绿罐又是……」
「绿罐比那种新出的蓝罐好喝。」林辰叄说,「不过这是我的标准,你可以试着喝喝看,要是不大顺口,等会可以改喝蓝罐的。」
「嗯。」尔嘉肆回答的很顺从。她还从没在啤酒这方面专门去钻研什么,不过也是,她本来就不怎么喝啤酒,或者说啤酒基本上就不在她的酒单选项之中,她喝的最多的是香槟,轩尼诗和野格,偶尔也会专门买一些酒在家里兑,她一般会兑旺仔牛奶。
她本来以为喝酒会去酒吧的。一般来说喝酒都是去的酒吧吧。
老闆娘将毛巾递给林辰叄时,脸上还有点歉意:「家里没有没拆封的,这是给小孩子备用的,不过还没人洗过。」
「这样就很好了。」林辰叄道了声谢,然后对尔嘉肆说,「要帮忙吗?」
尔嘉肆本来想要拒绝,不过,她看了眼林辰叄的眼睛,轻轻脆脆地就应了一个『好』字。
被擦头髮的时候,尔嘉肆也还有疑问:「刚才来的路上也有几家24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可以去那里买的。」
「那种都是没拆封的,不仅不吸水,等会还会卷脸上一嘴毛。」
林辰叄一开始就是衝着人家老闆娘的吸水大毛巾来的。
尔嘉肆听懂了,她尴尬地笑笑:「就不怕人家不借?」
「不借就再去买。便利店既然是24小时营业,难道还怕人家长脚跑了?」
「要是借的也是没拆封的呢?」
「结果也不可能更坏,反正都是你吃一嘴毛。」林辰叄这时候已然将尔嘉肆的头髮擦得差不多了,针织衫的背部,水也吸的差不多。然后她将毛巾扔到尔嘉肆怀里,「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哦,好。」尔嘉肆倒没想到结束的那么快。
这时候黄焖鸡米饭已经端上来了。
林辰叄就只顾着吃,吃了两口,她拉开她那罐啤酒的拉环,向尔嘉肆举杯:「干。」
尔嘉肆忙不迭地也拿过属于自己的那罐向林辰叄碰了下杯,人没那么湿润之后,声音也变得清亮了许多:「干。」
然后林辰叄就没有说话了,尔嘉肆被黄焖鸡米饭的热度烫了下嘴后,也没有说话。但一个字一个字应和声还是有的。
「喝。」林辰叄说。
「喝。」尔嘉肆应和道。
她们就真的单纯是在喝酒。或者说干饭喝酒。
在这样的雨夜里,差不多十二点的时间,这条鬼都不一定会来一个的街巷小店里。
尔嘉肆其实并不饿,但在为了符合气氛吃下第一口后,她却不打算去想干饭喝酒以外的事情了。一般的忧愁化为了一般的动力,突然之间,她觉得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最后到结帐。
林辰叄喝了四罐。拿她的话来说,她的酒量就是四罐,再多的也是不能,所以到这里就为止了。多的一滴都不肯沾。尔嘉肆倒是还能喝,不过这时间确实也不算早,也不好让林辰叄光看着她喝……
林辰叄说:「我先出去一下,等我五分钟。」
这声招呼打的根本不能让尔嘉肆做出任何反应,因为对方说了一声,人就撑着伞进了雨幕,要不是那背着的包还落在座位上,以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气量,很难不认为对方是把自己扔这里结帐的。
说到结帐。
尔嘉肆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手包的防水很好,手机一点湿的痕迹也没有,她其实不大擅长和人打交道,有些社恐,但是这时候,她还是鼓起勇气喊了声:「老闆……」本以为声音很大,但是出声之后才感觉得出来和蚊子叫差不多,那边做作业在走神的小朋友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两手放在膝盖上,低下头,她感觉有一种热度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以下了。
感觉绝对没办法第二次开口。
明明没有视线涉及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手心出汗。这种状况要说出来其实很玄乎,尔嘉肆也不是经常这样,在特定的,自认为是安全的状况下,她是能够做到正常应对,自如地和人交谈,但就是有时候这样,哪怕是自以为的不安全,因为是自以为的,也足以对她的日常生活造成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