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了试温度,已经不烫手了,又摇了摇,楼梯架子有些晃,但还算稳。
他把手电递给秦鹏,「老秦你帮我照着,我上去看看。」
秦鹏接过手电,两道白光一齐对准了楼梯顶的那几根铁栏杆,「小心啊。」
邢岳拿目光瞄了瞄,先朝后退了一步,再一步向前,跟着猛地一跳,两隻手攥住栏杆,身体随着惯性前后晃动,楼梯架子也跟着吱吱嘎嘎地响。
「邢队,你,你小心点儿!」秦鹏仰头举着手电,不由自主地跟着来回挪动着脚步。
邢岳来回晃了几下,感觉这栏杆还撑得住,就稳住了身体,然后一个引体向上,跟着双臂用力一撑,抬腿跨了上去。
他站上二层,拍掉粘在掌心的黑渣子,朝楼下伸手,秦鹏把手电扔给他。
楼上的面积不足楼下的一半,除了地板上的那个大窟窿,其余地方烧得不算厉害,就是被熏得挺黑。
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单人床,上头是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床垫,和黑黢黢堆在角落的被子。床边立着一张矮方桌,上面原本应该是一盏檯灯,不过已经软成了一滩泥。
除此之外就是两张凳子,几隻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子。
邢岳站在原地,轻轻地抽动着鼻翼。
楼下那股刺鼻的气味在这里弱了些,因此除了烟熏火燎的焦糊味儿,他还隐约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老秦,你那有手套么?」他站在那个大窟窿边缘朝楼下探头。
「车上有。」
「那你帮我拿一趟,要是有证物袋也拿几个。」
「是。」秦鹏转头走了。
很快,他又回到那个大窟窿底下,把一个袋子扔了上去。
邢岳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副手套带上。
他拎着袋子来到床边。先拉开那张方桌的抽屉,里面是空的。
他从袋子里掏出几隻棉签,在抽屉的各个角落蹭了蹭,然后分别放进证物袋。
合上抽屉,他又轻轻挑起床上的被子。
邢岳皱了皱眉,那种异样的气味更浓了。
他小心地把被子一点点摊开,最后「啪嗒」一声,两支被烫软了,已经黏在一起的注射器掉在了地上。
他盯着那东西,冷冷哼了一声,「可真是无处不在啊。」随后捡起来,装进了证物袋。
最后他把那被子重新迭好,捲成一个捲儿,夹在胳膊底下,回到那大窟窿跟前。
「老秦,接着。」他把被子和那个袋子分别扔下去,然后自己又顺着原路跳了下来。
「这是啥玩意儿?」秦鹏捧着被子,撇着头,躲过那股刺鼻的焦糊味儿。
邢岳把袋子接过来,晃了晃,「有人在这里吸毒。」
「操。」秦鹏跟在邢岳后面朝门口走,「那咱们现在回去?」
「嗯。去法医那边看看。」邢岳想了想又说,「回头先查这仓库的主人。」
项海一个人吃过晚饭,把饭菜留了一半给邢岳。
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他换了件衣服下楼,骑上电动车走了。
在距离华鑫园差不多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家不温不火的老商场,开了不少年,但始终旺不起来。近两年随着越来越多餐饮商家的入驻,这地方才逐渐有了些人气。而原本占据了五层楼的化妆品和服装柜檯,已经被压缩到三层。
项海很少来这里,进门看了眼楼层指示牌,就登上扶梯,直接去了三楼。
作为销售主力的女装单独占了一层,而男装则和运动装,婴幼儿商品,家居用品混搭挤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也不热闹。
或许是到了快打烊的时间,项海一路走过去,售货员远比顾客多。发现有人从自己柜檯前经过,无不放下手机,投过来热情的目光。
「欢迎光临,有什么能帮您?」
项海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老气的男装柜檯跟前,售货员笑容可掬地跟他着打招呼,并邀请他进去瞧瞧。
「哎呀,您的腿不方便呢。」发现他瘸着,售货员就过来打算扶他。
「哦,谢谢,我能行。」项海谢绝了她的好意,自己走到一排衣服跟前。
「您打算给什么人选呢?父亲么?」售货员跟过来站在他身后,准备向他推荐。
「......不是。」
「哦,那您是给多大岁数的人选呢?喜欢什么风格呢?」
「大概...四十多岁吧,要...老气一点儿的风格。」
售货员愣了一下,随后甜甜地笑了起来,「四十几岁不算老呀,干嘛不选个年轻些的风格呢?」
「嗯...」项海沉吟着,「反正颜色要深一些,不能太花哨。」
「而且质量要好,就是...要很结实。」
售货员笑得更灿烂了,「您放心吧,我们这是正经专柜商品,质量都有保证的。三个月内包退包换。」
说着拿过一件咖啡色的短袖T恤,带着些暗纹,在手里抖了抖,「您看这件怎么样?这是我们的新款,卖得特别好,就快要断码了。」
「您需要多大码的?」
项海摸了摸,觉得这件还行,就比划着名,「大概比我矮一点儿,腰...有我两个那么粗吧。」
售货员微微皱眉,从上到下快速地把他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停在他的腰间,想了想,「那XXL差不多。」说着就回去换了一件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