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进来,将方方正正的窗格放大,再平铺到地上,刚好其中的一个格子把他们围住。
项海忽然感觉自己被拦腰圈住,倒退了两步,身子又被扳着转了180度。
「干嘛?」他明知故问。邢岳的脸近在咫尺,一隻手还缠在自己腰间。
「你说干嘛。」邢岳又凑近了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屋里没装监控,所以咱俩得亲一下。」
项海笑起来,「邢哥,你的意思是以后只要到了没监控的地方,咱俩就都得亲一下?」
「少废话,严肃点儿。」邢岳收紧了手臂,「你就不能像我配合你那么配合我?」
「行,我配合。」项海严肃起来,同时主动闭上眼睛。
黑暗中,他感觉到邢岳的吻落在自己唇上,有那么点儿心急,却依然很温柔。
同时他还在感受着邢岳的呼吸,以及顺着自己的脖颈,一路钻进发间的修长的手指,和温热的掌心。
身体被牵绊着,可灵魂却自由得像在飞。
项海感觉飘飘然起来,于是他圈住邢岳的脖子,让自己靠得更近。
而此时邢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项海的头髮又细又软,缠绕在指间,那触感像丝绸。
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分开,邢岳舔了下嘴唇,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估计再有十来天你的调令就能下来了,等过来分局,你最好放老实点儿,别成天勾搭我犯错误。」
项海很无语,「邢哥,你咋总是颠倒黑白呢?咱俩到底谁勾搭谁?」
「必须是你啊。」邢岳笑起来,「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从没干过这事儿。」
「行,那我不勾搭你。」项海把手从邢岳身上拿开,「我勾搭别人去。」
「你敢!」邢岳立刻收紧了手臂,把项海牢牢困住,「你要是敢勾搭别人,我就让你好看。」
项海笑得很开心,「不用,我本来就好看。」
「操,你要不要脸。」邢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把项海鬆开,「咱们走吧。」
「嗯。」项海转身去开门。
两个人下了楼,上了车,邢岳又看了眼时间。
「还有别的事儿么?」项海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嗯。」邢岳简单答应着,发动了汽车,「还要出去一趟。」
项海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邢岳没说话。
项海立刻回想起先前邢岳接的那个电话,那种古早又单调的手机提示音,他很有印象。上一次邢岳就是收到这个手机的简讯以后,半夜三更地跑出去,然后就受伤了。
这次又是这个时间。
他的心提了起来,却什么也不能说。犹豫了半天,只是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点儿。」
这话其实毫无意义,连自我安慰都算不上,因为项海并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放心吧。」邢岳笑着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就是找个人聊聊,了解点情况。没事儿。」
项海抓了抓被弄乱的头髮,没再说什么。
午夜时分,邢岳再次推开了「惹火」的大门。
又是一个周末的狂欢夜,舞池依旧在沸腾。酒精和音浪带来的欢愉,让每一个舞动的灵魂都沦陷。
这次邢岳没有在吧檯边逗留。他轻车熟路地推开角落的那扇门,直接进了贺雄辉那间带着浓厚娱乐氛围的办公室。
贺雄辉显然正在等他,既没有喝酒,也没玩撞球,只是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连那副金丝边眼镜也没戴。
邢岳也没客气,直接坐进了他对面的沙发,点上一支烟,朝他扬了扬下巴,「有话就说吧?」
这次碰面出乎意料的短暂。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邢岳就离开了。
穿过喧嚣的舞池,绕开如火焰般舞动的身体,邢岳径直朝大门走去。电流一般乱窜的光柱时不时从他身上扫过,跟着又照亮了旁边那些漂亮的面孔。
邢岳向来都觉得这地方吵得厉害,多留一分钟都不愿意。
可今天,就在要推开大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想了想,又折回到吧檯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叫了一杯啤酒。
啤酒很快被送到他面前。他仰头喝了一大口,觉得不够凉,就又要了些冰块加进去。
只是冰块还没来得及为啤酒降温,他就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全灌了下去。
于是他又添了一杯。
他想给自己降降温,因为此刻他需要一个冷静的大脑来消化贺雄辉给的消息。
贺雄辉只是一个传声筒,负责原封不动把他老爹贺焜的话转述给邢岳。
刨去那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以及贺焜极不文明的牢骚话,核心内容如下:
第一,袁杰从不吸毒,碰都没碰过。
第二,他们老贺家,以及他手下的人也从来不碰毒品。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碰。
第三,和袁杰一起被烧死的那个人,他不敢说一定是谁,但建议邢岳去查查近期失踪的警察。
第四,那场大火,以及死在那仓库里的两个人,他知道是谁干的。但这是旧帐,跟邢岳无关。他的帐他自己了结。
第五,既然无关,就不要多管閒事。免的落得和邢逸清一样的下场。
第七十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项海就到了邢岳家门口,也没敲门,自己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