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多长啊?那赶紧送医院啊!」这下周勋也急了。
「得了吧,早干啥了?」邢岳依然对他存有怨气,「但凡你能心疼他一点儿,也不至于这样。」
「你这不屁话吗?」周勋立马不乐意了,「他是我的人,我能不心疼吗?」
邢岳更不乐意,「什么叫你的人?」
「不是我的人,难道是你的人?」
「啧,行了,没事挂了。」邢岳没功夫跟他掰扯这些。
「哎,那什么,回头你跟项海说,让他在家歇两天,不用急着来上班。」
「嗯。」
「对了,今天你去那酒吧干啥?是不是去找贺雄辉?他跟你说啥了?赵文宇有消息了吗?你接下来啥打算...」
「几点了,现在都几点了?」邢岳真服了,「你们抓的那些人还不够你操心的?挂了!」
他没好气儿地揣起电话,又回到卧室,却震惊地看到,项海竟然翻了个身。大概是觉得身上热,把盖在腿上的毯子也踹飞了。
「要了亲命了。」邢岳感觉头都大了。
药水还没涂完,纱布也没贴上,而且这个姿势...
他赶紧过去,一边哄着,一边推推拉拉,「小海啊,你,你翻过来,啊,翻过来...」
项海被他弄烦了,半梦半醒地皱起眉,又舔着嘴唇,「好渴,想喝水...」
「喝水喝水!你等着。」邢岳立刻跑了出去。
等他拿了水回来,发现项海竟然爬了起来,呆坐在床上,使劲儿揪着头髮,「头疼...头疼...」
「哎别揪啊!」邢岳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来,先喝点水。」
项海始终闭着眼,一口气把水灌了就想再倒回床上。
邢岳眼疾手快地把他接住,继续哄着,「你趴着,听话,先趴一会儿...」
这次项海没再反抗,乖乖地翻了个面儿,趴在床上,很快又睡了过去。
邢岳在脑门上抹了一把。这么会儿功夫,他忙活了一头的汗。
趁着项海再次翻身之前,他抓紧时间把药水又涂了一遍,再用厚厚的纱布把伤口盖住,最后拿胶布固定牢。
他的动作很小心,态度也格外认真,可在这过程中,脑子里却总是不受控地浮现起方才项海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不否认,自己就是个饥渴的老色胚。同时也承认,项海的身材真的挺好。
也不怪这人偶尔的自吹自擂。
平时穿着衣服总觉得他有点瘦,可脱了衣服才发现,手臂,肩膀,后背,小腹,腰...条条块块,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于是他一边在心里夸着自己的宝藏男朋友,一边替他擦着头髮,一边陷入了遐想。
终于,项海被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邢岳也比较满意。把东西收拾好,打算去洗个澡,就在项海身边挤挤睡了。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项海身上唯一的那块布料上面。
刚才不觉得怎样,这会儿项海又白白净净起来,内裤就显得有些扎眼。
项海今天穿了条浅灰色的平角内裤,现在那上面除了有血迹,药水的痕迹,水迹,竟然还有一个完整的手掌印记。
邢岳不可置信地张开自己的手,大小,形状都对得上。
「操...」
他很郁闷,觉得自己这活干得也忒糙了。但他敢拿警徽保证,自己真不是有意的。
纠结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凑到项海的身边,小心地问,「那什么,小海,我帮你换条内裤吧。你身上的这条太脏了,穿着也不舒服是不是?」
「严格地说,你现在属于病号,所以不用不好意思。」邢岳趴在床边,一边说服着他,同时也在说服自己,「我是照顾病号的人,所以也不用不好意思。」
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于是他在衣柜里找了条干净的内裤,想了想,把屋里的灯关了。
此时,儘管心里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念头,儘管摸着黑,可把手伸过去的一刻,邢岳还是犹豫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么做不对,甚至还很龌龊。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种行为对项海来说都是一种冒犯。
他赶紧又过去趴在床边,跟项海承认错误,「对不起小海,我不该那么说的,连想都不该想。对不起!」
「我错了,再不会那样了,你骂我吧。」
项海当然没有骂他,只是安静地趴着,脊背微微地起伏着。
邢岳惭愧地站起来,把内裤又收进衣柜。
他搓了搓脸,打算赶紧去洗个澡,趁天亮前还能睡一个小时。
他感觉很累,昨天在医院就是一夜没睡,今天又连续熬到了这个时间。脑子已经快要短路了,不然刚才也不会冒出那种念头。
这时,项海忽然翻过身,腿来回蹬了两下,手紧攥住毯子,嘴里嚷嚷起来,「你在干嘛?」
「......」
邢岳立刻原地静止,没敢出声,连眼都不敢眨。
等了一会儿,项海又问,「妈妈,你在干嘛?」
「你们在干嘛?」
说着说着,声音就明显带上了哭腔,「你们怎么了?生病了么?」
「妈妈,你们是不是,生病了?」
邢岳无措地站在黑暗里,看着被梦境纠缠的项海,不安而又难过地哼哼着,没有眼泪,鼻子却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