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却还是躺着,惬意地伸着懒腰,「啊,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那你就再躺会儿。」邢岳站在地上,「我得收拾收拾。」
「干嘛?」项海睁开一隻眼。
「去老所长家啊。」邢岳渐渐有了些紧迫感。
发觉邢岳开始紧张,项海就把胳膊朝脑袋底下一枕,带着副『终于轮到你』的表情打量着他,「对,好好打扮打扮,是不是还得化个妆什么的?」
邢岳陷入了沉思,甚至没听出来这是他曾经调侃项海的原话,「小海,你说,我要是穿着警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都行。」项海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要是穿,我就陪着。」
「唉,算了。」
他算看出来了,棍子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想当初去见罗美华的时候,项海紧张得一边冒汗一边手脚冰凉,自己不也在旁边看热闹来着。
他迅速把睡衣脱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我得回去一趟,等会儿过来找你。」说完就去了洗手间。
没了热闹,项海也不躺着了。可才坐起来,就瞥见了一旁的那盒纸巾。
昨天,邢岳应该挺开心的吧,也很兴奋,不然也不会在最后关头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抽了张纸巾出来,折成了一隻软绵绵的纸飞机。
其实项海也很兴奋。这是他从没有过的经历,又是和自己那么喜欢的人。
只是在邢岳也想要抚慰他的时候,他还是退缩了。
不是因为萎了。相反,他憋得难受。为此,等邢岳睡着,他又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
他也有渴望,甚至比邢岳的更强烈。
想在邢岳的手中释放自己,想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还喊着邢岳的名字。
可他就是做不到。
「干嘛呢?」邢岳洗漱完毕,回来看见项海正站在那发呆。
「啊。」项海回过头,把手里的纸飞机攥成团儿,「没什么。你要回去了么?」
「嗯。」邢岳进来拿自己的手机。
「你到底回去干嘛?」项海跟着他到门口。
「打扮呗。」邢岳笑着推开门,「你也赶紧收拾啊,我很快回来。」
打扮...项海脑子里立刻闪出许多画面,有这样的,还有那样的...
他待不住了。快速地洗脸刷牙,套了件长袖T恤就跑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明媚,湛蓝的天空中除了一颗滚烫的太阳,什么都没有。
项海站在邢岳家门口的一棵大树下,抽着身上的最后一支烟,踢飞了树阴下最后一颗小石子,又抬起头朝单元门里看了看。
他被吊足了胃口。决定最多再等两分钟,如果邢岳还不下来,就去敲门。
正想着,邢岳就出现了。
他紧走两步出了单元门,却被猛烈的阳光晃了眼睛。他抬起手遮了一下,看见项海正站在树阴下,就笑着跑过来。
「你咋不在家等着?」
「哦...哎!」项海猛地甩了甩手。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尽了,直到被烫了手指他才发现。
「没事吧!」邢岳抓过他的手来看。
「没事。」项海把手抽回来。
「等着急了吧?」邢岳扯了扯衬衫的领口,把领带稍微鬆了松,「这衣服吧,搬完家就一直迭着,有点儿皱了,我刚才抓紧时间给熨了两下。」
「咋样,不皱了吧?」他张开手臂,原地转了半个圈,背朝着项海,「还行不?」
项海直愣愣地看着。
黑色的西装上衣剪裁得体,衬得邢岳肩背的线条更加好看。西裤稍稍偏瘦,裤脚刚好搭上黑色皮鞋的鞋面。
邢岳又转回来。西装没有系扣子,衣襟微敞着,露出板正的马甲,把白衬衫规规矩矩地收在里面。
「说话啊!」邢岳伸手在项海眼前扫了扫。
项海这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他黑漆漆的短髮,「邢哥,你真帅。」
这话邢岳爱听。
他翘起嘴角,抬手勾住项海的肩,「废话,要不咋当你男朋友?」
说着俩人就往回走,车还在项海家楼下停着呢。
「邢哥,你这么正经,是不是显得我太随便了?」项海一边走一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裤和白色的运动鞋。
「不会,你穿啥都好看。」邢岳实话实说,「我也就难得这么正经一回。」
他掏出一支烟点着。刚才又是找领带,又是熨西装的,可把他折腾坏了。
「邢哥,回头你就穿这身去上班吧。」 项海的眼睛就像黏在了他身上。
「为啥?」
「好看!」
「你喜欢?」邢岳扬起眉,吐着烟雾。
「嗯!」项海狠狠地点头。
「喜欢也不穿。」邢岳嘿嘿一笑,叼起烟,「多难受啊,整的跟剪裁嘉宾似的,徐局非把我揪去谈话不可。」
「那不穿你买它干啥?」
项海喜欢看他穿警服,就像喜欢挺拔的青松。但也爱看他穿西装,就像被微风轻抚的翠竹。
「嗐,我一大学同学,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去年结婚,让我去当伴郎。」邢岳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这衣服就穿过那么一次,然后就閒置了。」
「哦,」项海绕到车的另一边,「你还当过伴郎呢?」
「也就当过那么一回。」邢岳坐上车,随手关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