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本来想再争取一下,但发现有一撮人朝这边过来了,就只好跟着邢岳离开。
可走着走着,他忽然警惕地回过头。
那几个人中间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边,准确地说,是在盯着邢岳看。
那双眼睛他记得,在第一天去工厂的班车上见过。
他停住脚步。
「快走吧。」邢岳回过头来拉他。
他也发现了老骚,还有那双叫他犯噁心的眼睛。不过他不想惹麻烦,更不能让项海惹麻烦。
这种人就像癞ha//蟆,不抓它心里噁心,抓了心里手里一起噁心。犯不上。
项海这才又跟上来,「哥,你认识那人?」
「不认识。」
「那他总看你干嘛?」
「他有病,别搭理他,别惹事。」
下午,又到了洗澡的时间。
邢岳拿着毛巾,踟蹰地坐在床边。
「小海,等会儿你去洗澡么?」
「去啊。」项海正弯着腰找换洗的衣服,回过头,「你不去?」
「...去。」邢岳手里的毛巾左甩一下右甩一下。
「咳,」他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小海,你怕不怕,那啥?」
「啥?」项海转过身,手里拎着内裤。
「啧,就是,那啥呗。」邢岳皱着眉,目光下移,又很快移上来。
「......噢。」项海懂了。
他紧咬着嘴唇,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哥,就洗个澡,你也能那啥?」
「废话!」邢岳说着,又紧张地朝两边瞅了瞅,「你敢说你不能?」
项海摇了摇头,「那么多人,我那啥不起来。」
「操。」邢岳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暴露了什么。
「你是不是又笑话我呢?」
「哪有。」
「那你笑啥呢?」
「谁笑了?」
邢岳就嘆了口气,垂下头。
小邢,你稍安勿躁,给我争口气啊。
见他这样,项海也笑不出来了,默默嘆了口气,蹲到他面前,「哥,别瞎想了,要那啥也是我先那啥。既然我都不会,你肯定也不能。」
「再说,这又不是咱俩第一次一起洗澡,有啥好那啥的。放心吧,你没你想像的那么饥渴。」
邢岳想了想,也对,是自己给自己预热得太厉害了。这样下去,不那啥也那啥了。
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劲。
「啧,谁饥渴?你说谁饥渴呢?」
一群人来到更衣室,老规矩,脱衣服。
项海二话没说就把上衣脱了,「哥,你打算再酝酿一会儿?」
邢岳瞥了他一眼,内心还算平静,「用不着。」说完也把上衣脱了。
项海的眼珠立刻朝这边转过来。
邢岳正打算接着脱裤子,就感受到两束热火火的目光。
「操,你能别看了么?」他这堆干柴险些被那两团火点着。
「哥,要不然你别洗了。」
「为啥?」
「我感觉心里不舒服。」
「又怎么了?」
「等会儿你该被别人看光了。」项海瘪着嘴,「我看可以,别人看我就不高兴。」
「滚蛋!」邢岳手里的衣服差点甩过去。
这话说的,好像他来不是为洗澡,就是为了脱给人看似的。
「去去去,赶紧进去,别在我眼前晃荡。」
于是项海把裤子脱了,扔进储物柜,转身进了浴室。
这时候更衣室只剩了邢岳一个人。
「唉,洗个澡跟打仗似的。」他一边脱一边感觉心累。
不过好在,刚才项海的那一通不着调,把他心里最后的一点澎湃也浇熄了。
现在他很平静。小邢也很平静。
这样很好。
来到浴室,看见项海正站在一个淋浴下衝着水,旁边刚好有个空位。
他就走过去,朝那个空閒的淋浴下一站,也开始冲水。
俩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背过身,各洗各的。
邢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瞅了瞅。
嗯,很好,很争气。
项海也在脸上抹了一把,垂下眼。
操...
他伸手把凉水的开关拧到底。
和往常一样,浴室里依旧热闹。浠沥沥的水声稀释着说笑声,口哨声,还有个把荤段子。
项海闭着眼,沉浸在半温的水里,让心里的杂念一点点漂走。
这时,他听见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笑。
那笑声不友好,像堵塞的下水道里汩汩而出的污水。
他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
又是那个人。
邢岳跟他说过,那人外号叫老骚。
此刻老骚就站在他们斜对角的一个淋浴下,视线毫无避讳地在邢岳身上乱扫,两条布满纹身的手臂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着,嘴里还不时地故意很淫|盪地哼一声。
旁边的几个大概跟他是熟人,看着他的丑态,一边笑,一边也跟着不怀好意地朝邢岳身上瞄。
这时老骚发现了项海在看着自己,就挑了挑眉,嘴角勾着,目光一转,越过他,更加肆无忌惮地黏到邢岳背上,一隻手缓缓朝自己的下三路摸过去。
旁边人就笑得更厉害了。
项海回手关了水龙头,径直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