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要送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不代表她得祝福他们。她不是不会玩心机,只是不屑去玩。
如今也不过是成全这对狗男女罢了。
不是想装清白吗?
那她当然得帮他们一把。
如她所想,晏长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看着她。
元朝觉得无趣,扭头不再看他。
“郡主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人去接你。”恰时,五皇子带着人走了过来,视线在元朝脸上停留了几息才移开,笑着道,“皇兄可真是好福气,着实让人羡慕。”
元朝不喜那对狗男女,也不喜这位五殿下。
面对不喜的人,她向来是不愿意浪费时间的。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直接道:“不是赛马吗?开始吧。”
五皇子晏长启眸色沉了沉,面上倒还是维持着温和的笑意。
“不错不错,趁着时辰还早,不如再来一场。”有人立刻出来打圆场。
“来都来了,自然要尽兴才是。”
其他人也跟着道,恰此时,忽而有人道:“太子殿下可要一起来?早便听说太子殿下骑**绝佳,不知今**是否有幸一睹太子殿下风采英姿。”
此话一出,满场皆静。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晏长裕的左腿。
太子晏长裕确实擅骑**,可那都是在之前了。如今谁人不知,太子坠马断了腿,成了一个瘸子?
瘸子……怎么骑**?
若是以往,元朝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护着那人。但这一次,她没有动,因为她知道晏长裕会答应的。
……毕竟有陆瑾在,堂堂太子岂会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便是再难,也会撑下去。
况且,旁人瞧他是落魄小可怜,经历了一世的元朝却知,这人从始至终都不可怜,更不需要人心疼。
他从来都不是病犬,而是一只暂时蛰伏的恶虎。
只要寻到机会,必会以最强大的姿态反扑,然后毫不犹豫的撕碎猎物。
深宫中,无生母护持,还背着不祥之名的人,却能做了将近二十年太子,并在最后登极大位,又怎会需要她的保护?
所以她当然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她会如他所愿,再也不做多余之事了。
事实亦是如此。
年轻的太子殿下面色平静,看了一眼说话之人,须臾,淡淡应了一声:“好。”抬眼的刹那,他的视线似乎不经意的掠过了元朝。
清清凌凌,无甚温度。
话落,他抬步朝前走,虽挺直着背脊,但左腿的不和谐依然清晰可见。对比曾经的意气风发,着实让人心疼唏嘘。
元朝瞧着,却是别开了眼。
一语不发。
这场赛马不分男女,愿意参加的人都上了。大部分人是以玩闹为主,尤其于贵女们而言,骑**本就可有可无。
唯有有心人,心中另有算计。
元朝与陆瑾都参加了。
陆家虽是诗书之家,自来看不上舞枪弄棒,但骑马还是会学的。只是会是一回事,擅长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瑾有些生疏的上了马,纤弱的身子瞧着就让人心惊胆颤,着实惹人怜惜。有人劝她还是不要参加了,这位才女温柔一笑道:“我虽不擅长此道。既然来了,可不能扫兴。输赢并不重要,何不痛痛快快乐一场?”
听听这话,多体贴懂事?又多洒脱潇洒?
“可若是出了意外……”
“有两位殿下和诸位在,便是出了意外,陆瑾也不怕。”她淡淡一笑,“我相信大家会护住我的。”
“自然如此!”五皇子笑道,“表妹放心,本殿会护着你的。”
晏长裕没有说话,但墨深的眸微抬,似是看了那骑在马上颤巍巍的素雅少女一眼。沉默即是他的回答。
元朝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只听一声箭响,数匹健马霎时飞驰而出。
“驾!”
自从成了皇后,元朝便再也没有这般畅快的骑过马了。身为将门之女,虽因早产的缘故,她并未如几位兄长那般习武,但骑**并不比他人差,对比京中的贵女们,更是万里挑一。
清风拂动,衣袂翻飞间,那红衣白马成了这暖春中最最美丽的风景。许多人的目光情不自禁追着那道丽影而动,甚至包括上一世陆瑾的夫君五殿下。
唯独那清雅素袍的太子殿下,从始至终都未看一眼。
“……啊!”
待听到一声娇呼,陆瑾身子一晃,眼见着要从马上坠下去,俏脸惨白,惊惶的看向晏长裕,“太子哥哥……”
那伤势未愈的太子殿下立时毫不犹豫的疾驰奔去,冒着坠马的风险,去救他心心念念的表妹。
情深意重,可见一斑。
第5章 冷漠
元朝冷静地看着。
前世她因此嫉妒、愤怒又不满,可更多的是伤心难过。她想不通自己哪里比不上陆瑾,不知道为何晏长裕就是不多看看她。
所以那时,看到晏长裕竟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也要去救陆瑾时,她整个人被这种复杂的情绪支配,直愣愣的冲了上去,平白被人看了笑话。
那些人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但元朝知道,那些人会在背后说什么。无非是嘲笑她自作多情,上赶着把自己送上去,讽刺她不学无术、粗鲁无礼,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但元朝向来活得自我,那些人再看不惯她又如何,难道还敢在她面前说不成?相反,面对她时,他们还得恭恭敬敬的在她面前低头行礼,所以她是不在意的。
从始至终,能伤到她的人,都只有那一个人。
旁人的万千恶欲,也抵不过晏长裕的一句:卫元朝,不要无理取闹。
彼时她还有满腔自信,能够撑着她勇往直前,追寻这一份她自以为的美好感情。
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最后却在晏长裕身上一败涂地。
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