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傻傻不敢再动。
被酒精腐蚀了的大脑缓慢地运转着,一时无法理解现在发生的事。
“没有师兄,只有孤。”
直到那人的唇离开了她,又附在了她耳边,她才眨了眨眼,怔怔地看着他。
只是屋子里太黑了,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张熟悉的轮廓,熟悉到这人似乎曾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很多很多次。
“我是谁?”
那人俯首,也看着她。
那双墨深的眼睛,此刻在黑暗中倒是显得明亮了,只是就像是夜晚出来狩猎的野狼一般,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冷漠和残忍。
他是谁?
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然元朝抿紧了唇,本能地排斥着那个名字。她甚至不想让那个名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所以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上来。
“我是谁?”
那人又问了她一次,声音比方才越发低哑了几分,冷厉的目光仿若也带上了一丝凶狠,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狠狠咬她,“卫知知,回答我。”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腰间越发紧的禁锢。
元朝被吓**。
恐惧和委屈犹如潮水一般,忽涌而至。
“我、我不认识你!”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已带了泣音,“你、你是**,你欺负我!”
如果元朝稍微清醒一点,其实便知道此刻最应该做的是大声呼救,而不是与人硬碰硬。
但此刻的她,想不到这一点。
即便是醉酒了,她也记得,她不能哭,更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所以哪怕眼睛涨得发疼,她也只是狠狠地、不服输地瞪着他。
她是卫家的姑娘,是大将军的女儿,她才不要怕他!
然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上去有多么可怜。漂亮的眼睛红通通,里面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哪怕没有掉下泪来,也足够让人心疼。
晏长裕的心,顿时像是被尖锐的针扎了一下。
他倏然放开了怀里的人,那一瞬间,竟有一种想向她道歉的冲动。当然,他并未这样做,只是冷着脸松开了她,依旧面色冷冷地看着她。
“你是**!”
元朝却以为男人被自己吓住了,立刻就得意了,伸手一抹眼睛,就得寸进尺,“是大坏蛋,我讨厌你,我不怕你!”
边说,她边向男人比了比自己的拳头,以示威胁。
晏长裕的目光在那堪称**的拳头上顿了几许,罕见的嗤笑了一声。即便他没说话,元朝也听出了那笑声中的不屑。
“你不信,我可以打死你的!”
元朝瞬间不满了,举起拳头就朝男人**膛打去,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只可惜,拳头还未碰到衣裳,便在中途被另一手攥住了。那手比她的手大多了,把她的拳头包得严严实实,长都长不开。
“就这,也想打孤?”晏长裕冷冷勾唇,“卫知知,你喝傻了。”
他包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拳头,眸色晦暗不明,微微粗糙的指腹忍不住在上面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
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许多关于此的记忆。
他又不是没有被这拳头打过。
床帷之间,每一次,但凡他要得狠了一些,她就要用这只拳头捶打他。
可惜,一点也不疼。
所以他从未阻止过,只是在她打过来时,越发的要她。没多久,她便连挥拳的力气都没了,手只能软软的搭在他的脖子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晏长裕猛然松开了手,面色难看至极。不待元朝反应,他忽然就翻身跃出了窗,竟是快速离开了。
只留元朝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瞬息间便消失在了黑夜中。半晌,她眨了眨眼,忽然开心的笑了。
**肯定是被她吓走了!
她以为自己得**胜利,只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高兴极了。高兴过后,元朝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因着方才的插曲,她倒是忘了要找师兄的事。酒精的侵蚀让她思考不了太多,困了,那就睡觉。
思及此,她撑了个懒腰,就爬上床去睡了。
这一夜,元朝睡得极好。
甚至因为打赢了坏蛋,她连睡觉都是翘着唇角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即便元朝已经忘记了醉酒之后发生的事,但这股子快乐也还沉浸在她的心底。
“郡主,您今**怎么这么开心?”
洗漱时,袭月瞅着郡主不自觉扬起的唇角,忍不住问了一句。
本来因为昨夜瑞王殿下突然离开之事,他们还担心今**郡主起来,心情会不好,结果竟是他们想错了?
“不知道,反正就觉得开心。”元朝也不清楚,“我还想问你们呢,昨晚我是不是遇**什么好事?”
她倒是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
只是她有个特**,不管醉酒后做了什么,只要睡一觉起来,她就全不记得了。元朝觉得这一点很好。
她也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好,所以那些糗事不记得,是再好不过了。
“好事……有什么好事么?”
袭月茫然。
见此,元朝想了想,自己给找了答案,“可能是因为昨晚我终于喝**许多酒吧,虽然不记得后面的事了,但酒的味道,本郡主还是记得的。”
尤其是梅子酒,味道可真好。
听到这个解释,袭月也觉得有理。不过,见郡主又蠢蠢欲动,她立刻警惕道:“郡主昨夜已经喝了很多了,今天可不能再喝了。不然,奴婢就去告诉瑞王殿下!”
“你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啊?本郡主又没说要喝,想想也不行么?”元朝反手就敲了一下袭月的脑门,轻斥道,“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