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向天中爬去, 人脚下的影子也在慢慢缩短。等过了午后,便是最热、最让人困倦之时,而斑派去的忍猫还没有回来復命的迹象。于是,沙罗寻了一处屋檐,席地而坐,修养精神。
虽然还是早上,但天已经有些闷热了, 沙罗撑着面颊, 颇有些昏昏欲睡。但宇智波斑却和她不同, 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彻夜的赶路而疲惫。
明明他是抱着自己的那个人,怎么就一点也不显得累呢?这就是宇智波吧……
沙罗不由在心底喃喃。
她眯着眼,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委託人阿春小姐的情债,还有为了避免脱髮孜孜不倦寻找蓝色彼岸花的雅原先生。也不知道那种彼岸花, 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呢?
正当沙罗困倦不已, 脑袋一点一点、将要睡着的时刻, 她忽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嗷嗷」叫声,十分刺耳,像是破损的木箱子往外头灌风声。她睁开眼一看,竟然是一隻大白鹅,一边扇着翅膀,一边发出「嗷嗷」的叫声,朝宇智波斑直直地冲了过去。
这是一隻体态庞大的鹅,被餵养得毛髮根根发亮,只是胸前沾了一点泥水,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翅膀扇动着展开来,扑棱扑棱的,极具威胁力。要是被这样的鹅撞上一下,衝击力一定十分了得。
而现在,这隻鹅正向宇智波斑衝去!
沙罗不禁在心头道扉哥,是你吗扉哥?
斑也有些意外,侧身避开了鹅的衝锋。但这个举动似乎将鹅惹怒了,只见它扬起了脖颈,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再度摇摇摆摆地向斑发动了衝锋!
「……怎么回事?」斑轻啧了一声,又避开了。
可他越是闪躲,那隻鹅就越被激怒,更加狠厉地衝锋起来,像是把斑当做了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不仅如此,它还仰头髮出刺耳的鹅叫声,露出一排锋锐无比的牙齿。
沙罗几乎要看傻了。
斑,宇智波的族长,凶狠邪恶,充满威胁,当代名忍——正在被一隻鹅狂追不止!
这场面,世界上恐怕只有她看过!
沙罗发出了一串嚣张的笑声。
大概是这笑声让斑恼火了,他恼道「你笑什么?」
沙罗赶紧闭嘴。
她在内心道干脆给这隻鹅取名叫千手扉间好了。一身白毛,眼睛还有点红红的,和扉哥确实很像嘛!
她虽然闭了嘴,但斑的面色还是不大好。他抬起脚,从鹅的身旁大步跨过了,然后欺身至沙罗面前,盯着她,问「你是在嘲笑我吗?」
沙罗皱眉,道「就算嘲笑你,又怎么了?」
因为这句大言不惭的话,斑的眼底有了些危险的意味。他冷嗤一声,指向还在一旁嗷嗷乱叫的鹅,说「我看这隻鹅和你长得挺像,不如就给它取名叫做『沙罗』吧。怎么样?」
沙罗愣住了。
斑竟然说这隻鹅和她长得很像?
她一瞥那隻白色的大鹅,陡然想起方才自己觉得这隻鹅和扉哥长得很像的事情来。扉哥长得像鹅,而她长得像扉哥,那不就是说——她长得像鹅?!
沙罗直想抽自己嘴巴子。
而斑则已经走到了那隻鹅身旁,貌似悠閒地与它打招呼「沙罗,你是饿了吗?去找叶子吃吧。」
沙罗……
你还真的喊上了!
她气得直磨牙齿。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叶片的猎猎轻响。一道黑色的猫影子从林间跳出,轻盈地落在了宇智波斑的面前。
「喵呜~」
是那隻奉命去找阿春小姐的忍猫回来了,口中还叼着一隻钱袋子。它在斑的面前讨好似地坐下来,两隻爪子乖乖地揣着。
斑蹲下身来,摸了摸黑猫的头顶,从它的口中取下了钱袋子。他用手一掂,钱袋子里便发出清脆哗啦的金币清响。
「我的忍猫去为那个叫做春的女子带路了。她已经抵达了安全的地方,和自己的家人汇合了。作为报答,她多给了我们一倍的酬劳。」斑说,「至于雅原,一时半会应当找不到她了。」
闻言,沙罗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她从斑的手里拿过钱袋子,晃了晃,听着丁零当啷的钱币声,兴冲冲地说「赚了不少啊!」等她目光一歪,落到忍猫的身上,心里不禁有了个坏主意。
「你这隻忍猫,没有取名字吧?」沙罗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忍猫水滑的脊背,道,「就给它取名叫『斑』怎么样?」
斑……
安静片刻,斑平静地说「不,你错了。它有名字。」
「已经有名字了?那它叫什么?」沙罗好奇地问,「叫『斑』也不错吧?」
「它也叫沙罗。」斑说着,向忍猫伸出了手掌,「沙罗,你最近掉毛很厉害啊。再这样下去,会变成没有毛的猫的。」
沙罗……
宇智波斑,算你狠!
忍猫在地上又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传递什么秘密。沙罗问「它在说什么?」
「哦,是在转述阿春小姐的话。」斑解释道,「春说,你那身衣服,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不必还了。」
「诶?」闻言,沙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阿春小姐套在她身上的杜若色和服,经过一晚的闹腾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还沾上了不少泥巴,远不如刚拿出箱笼时那样光鲜。但即使如此,这件衣服还是极为精美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