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亮光,却带着锋锐,仿佛要看穿人心底。
付拾一转身,悄无声息的回了谢大娘家,然后关好门,回了屋。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李长博这头,付拾一刚进去,方良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压低声音,隐隐亢奋:「她夜探凶宅,必有目的,或许是为了毁灭证据。要不然——」
在这里埋伏蹲守的第一个夜晚,这就有收穫,方良觉得自家大人就是厉害。
可李长博看透方良心思,淡淡打断他:「走吧,回去吧。」
李长博往前走,方良呆愣片刻,最后才跟上去。
心里却像是抹了浆糊,彻底糊涂了。
自家郎君这是怎么了?说来抓凶手的是他,说就这么回去的也是他?!
李长博回去之后,就将所有值守的不良人召到了跟前,然后将包袱打开,让他们看看这是什么。
一帮糙汉子围着这么个秀秀气气的包袱看了半天,终于有了收穫:「李县令,这是女子的手帕包了灰?」
所有人顿时都精神一震。
然后心里有了古里古怪的想法。
李长博面无表情,迎接众人的打量,心里头的火苗,渐渐壮大。
师爷谢双繁,总算是眼神好用些:「这……是衣服被烧过?」
不过李长博还没来得及欣慰,谢双繁也问了句:「这帕子是哪里来的?」
李长博是世家子弟,京城多少姑娘为之倾倒?可李长博却从不与哪一个过从甚密——
谢双繁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李长博深吸一口气,徐徐开口:「帕子是随便问人借的,东西却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发现于灶膛之中。」
这么一句话,才是最关键的。
也成功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王二祥今天恰巧也值夜,听见这话,立刻说了句:「这怎么可能?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检查过——」
「那这个是哪里来的?」
李长博反问一句。
王二祥顿时噎住。
李长博是什么身份?总不可能撒谎。
王二祥还是沉稳:「那明日再问问其他人,看看是不是果真漏查了。」
「不过,这个东西,李县令是怎么发现的?」谢双繁沉吟了这么久,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李长博并不说出付拾一,只道:「偶然发现的。」
第11章 别有用心
谢双繁更加皱眉,斟酌着道:「那李县令想没想过,或许对方是故意为之——」
李长博几乎没有多想:「应该不会,先看看这个吧。」
谢双繁是还想再问的,不过好歹忍住了。
这包灰烬被轻轻拨开之后,就真有了收穫。
最中间,找到了两片剩余的布料,中间也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没有变色焚毁而已。
勉强能看出,这是一件细棉布的衣裳。颜色不知是因为烧过的缘故,还是什么缘故,反正有此暗沉,像是综绿。可又比那个更深。
李长博轻声道:「这个颜色,倒是常常在男子身上见。」
谢双繁也点头:「这个颜色,一般稍有些身份的男子穿。平头百姓,这个颜色也少见的。」
谢双繁看一眼王二祥:「我恍惚记得,王二祥就有一件。」
王二祥吓了一跳,「这个颜色,基本上都有吧?就是领子花色不同。」
李长博颔首:「所以,从这个也可以查出一些东西来。」
可谢双繁却道:「会不会是有人特意要误导我们?」
比如,凶手故意的——
「所以先查一查。」李长博没有直接驳斥,只如此说了句。
顿了顿,李长博扫了王二祥等人一眼,淡淡道:「若真疏漏没查过灶膛,就罚薪俸。」
王二祥等人顿时心里惴惴。
夜里,长安县衙门里头差人,忙活了一夜,第二天付拾一一开摊,他们就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都冲了过来。
一人要了一碗馄饨,又要一个卷饼,一面吃一面抱怨。
「李县令也真是的,不知从哪来弄来一点东西,就非要说是证据。」
「李县令什么人?难道还是乱来?快住口吧,没留意马虎了,李县令不换人就不错了。这新官上任——」
「不换人是不换人,可真罚了钱,怎么给婆娘交代?到时候,吃早食的钱都没了!」
这句话引来不少哀嚎。
可见的确是众人的心痛之处。
付拾一在旁边听得热闹,神色恬淡,丝毫没有担心自己生意的样子。
王二祥如今看着付拾一这幅样子,心里头就没来由的有些古怪。
王二祥故意说话:「小娘子,你就不怕啊?」
付拾一卷好一个饼,抬头:「怕甚?」
「你们那附近,可是出了命案!」王二祥啧了一声:「小娘子还险些被牵扯进去——」
付拾一一面将饼递给他,一面疑惑反问:「那难道就不吃饭了?」
王二祥熬了一夜,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啊?」
「怕也没用,既然一样也要吃饭挣钱,那还怕什么?我与人无仇无怨,总不能找上我。」付拾一又低下头去卷饼。
等每一个人的都做完了,付拾一自己这才给自己坐下歇息片刻:「再说了,不是还有李县令查案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