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和翟升有那么一点关係,付拾一想了想,还是打了一声招呼:「沈郎君。」
沈镜秉竟然也认得付拾一,只是看向付拾一的目光,就没那么和气了:「原来是付仵作。」
付拾一一听这口气,登时也就不打算多说了,只客客气气一笑:「沈郎君改日多叫翟升回去看看翟仵作吧。他心里有心结解不开,父子多见面,自然而然慢慢就好了。」
沈镜秉还是那副样子:「这是我师父家务事,就不用付仵作操心了。」
付拾一干脆连客气笑容都收了,呵呵道:「这倒是。沈郎君慢慢逛。我们先行一步。」
李长博客气一笑,跟在付拾一身后走了。
付拾一悄悄吐槽:「翟老头就是心太小,所以气成那样。他带的徒弟也不行。」
李长博微微笑:「付小娘子说得是。何必为他坏了心思?更不至于一直想着。」
付拾一斜睨李长博,轻声哼哼:「李县令是想提醒我,背后莫要议论他人。」
李长博恭维付拾一:「付小娘子真聪明。一点就透。」
「那也不及李县令,说话都是如此高明,隐晦又不伤及颜面。听着还顺耳。」付拾一略吐槽一句,随后倒也真的就释怀了:「不过的确也是这个道理。不管他了,他怎么样,和我也没多大关係。我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李长博微笑颔首:「付小娘子真是通透的人。」
付拾一彩虹屁开始不要钱:「李县令才是真正的聪明又通透的人,怪不得李县令总是如此讨人喜欢。和李县令在一处相处,总是觉得如沐春风,说不出来的舒服——」
方良有点想离远点:我还以为你们要吵起来……怎么又开始了?!
第433章 飞来赏赐
逛了西市半个时辰,最终方良并不知道自己逛了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付拾一那不要钱一样的马屁。
回去路上,方良看付拾一,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付拾一被看得怪怪的,问方良,方良只摇头:「没事儿。就是觉得很佩服付小娘子。」
付拾一:……什么鬼?
方良泪流满面:我也不能告诉付小娘子,你在我心里是实打实的马屁精啊!
回了衙门时候,翟升和徐双鱼也回来了。
据说两人回来时候,将门口的衙役给熏得差点没昏厥过去。
而且两人走过的地方,那味道更是经久不衰——如今两人洗澡已经洗了三回了。
付拾一咋舌:这么夸张的吗?
等付拾一见了二人时候,就知道这个说法一点不夸张。
因为两人即便已经洗了三回,身上依旧有淡淡的臭气。
不过付出这样的代价,得到的效果也是不错的:的确是从养胃里找到了不少东西。
其中包括耳朵,鼻子,还有嘴唇。
以及各种碎肉。
当然最关键的是,还找到了一枚金戒指。
付拾一仔细端详那一枚已经被嚼过,不太像样的金戒指。
上头的珍珠已经掉了。
好在也从胃里扒拉出来了。
付拾一感嘆:「可见这个羊吃东西的时候,真是不细緻。」
翟升和徐双鱼两人快吐了:吃东西细緻的话,还得把这些肉嚼成什么样?
李长博仔细看过那一枚珍珠,然后轻声道:「这样的戒指,不会是普通人。所以……」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要不,李县令悄悄叫人打听打听?」
李长博颔首:「回头我就叫人去打听。」
不过除了这个收穫之外,也就没别的收穫了。
付拾一勉强又拼凑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出新的进展。
反倒是耳朵鼻子嘴唇都被割下来丢掉——付拾一问其他人:「你们觉得人活着吗?」
所有人都齐刷刷摇头。
这种情况,不可能还活着。
付拾一将耳朵给他们看:「耳朵割下来时候,人已经死了。因为已经没有生活反应。」
李长博神色凝重:「那说明我们之前猜测是错的?对方并不是打算等到人死了再丢弃躯干和头颅,而是分开丢弃了?」
付拾一点点头,也有点儿摸不清凶手在想什么:「我觉得恐怕是的。」
「但是想想,既然不是折磨,那会不会就是在挑衅?」
李长博侧头看付拾一,良久没说话。
付拾一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是就是有……我总觉得,凶手是故意的。」
「没有头,我们就没办法确认死者身份。也就是说,只要没人来报失踪,那就永远查不出真相——」付拾一看着验尸台上的尸块:「长安人口众多,人口流动也很大。很多事情,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还有一句话,付拾一没说出口。
但是翟升这个实心眼孩子却道:「其实我觉得吧,这个案子可能要成为悬案了。」
缺心眼的孩子还安慰他们:「成了悬案也不要紧。就算是刑部,每年查不出来的案子也有那么多呢。」
付拾一:……你这话让李县令多难受?
李长博:……话是这么说,毕竟付小娘子都无能为力的情况摆在这里。可付小娘子必是心里难受……
徐双鱼宽慰大家:「是师兄说,尽人事,听天命。有些时候,自己尽力了,也就无愧于心,不用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