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果然如同厉海想的那般,他人都没跑出去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个空房子进去住下了。
之所以会发现,还是因为有个人在被搜查时候和家里人嘀咕,说是隔壁闹鬼,半夜的,忽然有鬼火在屋里亮了一会儿。
厉海何许人也?
当即就放在了心上,也不惊动任何人,自己悄悄儿的去查探了一下。
结果,就瞧见了一点不该瞧见的东西——墙上有新鲜的脚印,墙根底下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血迹。
到了这里,他也不贸然进去,只叫人悄悄盯着,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别的动静。
付拾一知晓这个事情后,也不着急:「咱们就等着咱们新的长官来吧。这么大个事儿,还得他发号施令才成。」
厉海狐疑的看付拾一,付拾一捂着嘴巴:「这是机密,不能瞎说。」
于是厉海只问了一句:「确定对咱们有利?」
「应当是。」付拾一笑眯眯。
这下厉海也不管了。
当天下午也没什么动静,付拾一也就让人继续去查问替身的身份。只说是嫌疑人,并不说是死者。
所以,旁人只会误以为长安县在查别的案子。
晚上付拾一正常下班。
敏郡王亲自送付拾一回去,期期艾艾道:「中秋要到了。」
「敏郡王要送礼?」付拾一眼珠子转了转,就打算小赚一波。
「我有东西送给付小娘子。」敏郡王却误会了,一本正经的就将心里话说了:「付小娘子别嫌弃。就是些寻常瓜果。」
付拾一:……小男朋友知道了,肯定得吃醋的。
不过敏郡王本来也是好友,话也说清楚了,不收礼倒显得有些奇怪,故而付拾一大大方方道谢:「那就多谢敏郡王了。」
「我有件事想求付小娘子——」敏郡王尴尬一笑,语气有点儿忐忑。
付拾一:???什么事儿这么不好意思?
「我有一朋友,想学一门手艺。」敏郡王悄悄的打量付拾一的表情:「我想着,都是女子,或许叫她跟着付小娘子最合适。」
这下付拾一就不由得反过头去打量敏郡王了:什么人至于敏郡王如此重视?
敏郡王被一看,就更紧张了。
付拾一想了想,就问他:「那你问她,她想学什么?多大年纪了?」
「十六,读过书,从前家里也是做官的,只是最近家中出了点事——」敏郡王又开始期期艾艾:「学什么都成,就是也给她寻个安身的地方。」
他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没有把话说完,所以付拾一就扬眉:「所以,她倒是什么身份?你将话说完了。」
敏郡王「嘿嘿」讪笑:「就是还想请付小娘子出面帮忙,将人去带回来。她现在……是罪臣之女。其实也不是我认识她,是我与她爹有交情,就见过几面。她爹出了事儿,就求到了我头上。我去寻她了,她不太愿意跟我走……」
付拾一明白了。于是白了敏郡王一眼:「那你带我去看看?暂且安置一段时间也成,但是看她自己想做什么。」
敏郡王忙不迭应了。
当即让人调转了马头,直接去接人。
付拾一到了地方,才知道大约是罪臣之女,如今是被贬为奴。
官奴是不能赎身的。除非得到官府赦免。但是想要赦免,几乎是不太可能。
所以付拾一见到那女郎时候,那女郎的状况并不太好。
因为奴隶身上是有印记的,所以……她现在刚烙印完,可能伤口有点发炎,故而发着低烧。
官奴一般两种去处,要么作为宫中低贱的粗使奴婢,要么就是卖给达官显贵。
她容貌尚可,已是定下了要卖去做乐伎。
付拾一隻看一眼,就惊嘆一声:果然是好颜色。这病歪歪的样子,更惹人怜爱~怪不得敏郡王这么心急火燎了。
敏郡王因怕她不同意,就没出面。
「你叫什么?」付拾一笑眯眯问她。
女郎抬眸看付拾一一眼,大概觉得没那么讨厌,面上冰雪之色缓和一点:「罗乐清。」
名字上上了,付拾一立刻点点头,装模作样又问了两句:「识字吗?」
「会。」罗乐清手指紧了紧,大概是明白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儿,冰雪脸上就多了几分茫然无措。
付拾一咳嗽一声,拍出金子:「行了,就她吧。我正好缺一个这样的。」
「敢问贵人,您买回我去做什么?」罗乐清却忽然问了句,嘴唇抿得死紧,仿佛付拾一敢说出个不好的,她就敢立刻去寻死。
付拾一随口编了句:「做丫鬟。帮我记东西。」
罗乐清没吭声了,显然也算满意。
等她收拾完了自己小包袱,跟着付拾一出来,就瞧见外头等着的敏郡王。
于是她一下变了脸色,转身就要回去。
付拾一一把拉住她,无奈笑起来:「你是真蠢还是假傻?再回去?卖去平康坊你以为能比跟着他好?再说了,也不叫你跟着他,你先跟我回去,把话说清楚。」
罗乐清犹豫了一下,到底立场不坚定,还是跟着付拾一走了。
敏郡王识趣的改成了骑马,没上马车。
付拾一忍不住有点纳闷,就问罗乐清:「敏郡王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至于见到他跟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