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一会儿:「萤萱,父王要罚你去跪祠堂半个月,希望你在这段时间内好好反省一下。」
「父王……」萤萱跪倒在地,王爷对两个女儿一向宽和,跪祠堂已是极重的惩罚。她心知打碎御赐之物不是小事,但面上还是难免露出些许怨怼之意。
「这件事没得商量。」盛王看到萤萱的表情,难免在心里嘆了口气,这个女儿还是不懂事啊。
处理了萤萱,盛王又看向明珠:「明珠,面见圣上时记得向陛下请罪。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以后轻易不要把御赐之物拿出来摆了。」
「是,女儿知错了。」
盛王爷又看了看碎了一地的红珊瑚,想了想,安慰明珠道:「你也别太心疼,若父王以后看到类似的摆件,一定给你买一株回来。」
明珠笑弯了眼:「女儿谢过父王。」
处理好这事后,盛王还有事要办,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萤萱委顿在地,恨恨地看着明珠:「你明知那是御赐之物,为何不提醒我?是不是就等着我打碎珊瑚,好让父王罚我?」
「妹妹慎言,我怎知你好端端地会突然去撞那珊瑚?」明珠唤了丫鬟进来打扫,又吩咐紫韵,「对了,库里是不是还有一株红珊瑚,拿出来摆上吧。」
萤萱愣住,眼睁睁地看着紫韵把另一株红珊瑚拿出来,摆在刚刚那株的位置上。新的这株珊瑚,和上颗差不多大,但看着似乎比那颗还要晶莹剔透些。
「你……父王说了让你不要摆……」
「这株可不是御赐之物了,」明珠打断她,「这是母亲当年的嫁妆里的。」
萤萱欲哭无泪,所以,自己撞青了腰,又被关祠堂,换来的根本是明珠的不痛不痒。那一株珊瑚碎了,她随时可以再换上一株。就好像这些年,自己努力在外传播了明珠骄横跋扈的名声,但她仍然活得肆意潇洒,仍然是靠美貌就能名满京城的长乐郡主,仍然能轻鬆地让自己又妒又恨。
「算你狠……」盛萤萱喃喃道。
「咦,妹妹你怎地还在这里?快去祠堂吧。」
「……」
苏语惜得知女儿被关了祠堂,大惊失色,要进祠堂去见盛萤萱,却被王府的侍卫拦下了。
盛王一向对两个女儿态度温和,除非大错甚少处罚,本想去求情的苏语惜看出王爷这次是做足了要惩罚萤萱的姿态,转身便去了明珠的院子。
苏语惜屏退了所有下人,紫韵接到明珠的示意也带着小丫鬟们离开房间。
屋子里只剩两人的时候,苏语惜再也端不住王妃的姿态,张口便置问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莫不是你为了报復我插手紫韵的婚事才故意设计萤萱?」
「我只是让下人摆出一株珊瑚,萤萱就嫉妒到要去撞倒它,母妃,如果我是你,我应该反省反省自己是如何把女儿教成这样的,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兴师问罪。」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但萤萱只有十三岁,你怎么忍心……」
「母妃,我也只有十六岁,你又是如何对我的?」明珠打断她,「你对别人的女儿咄咄相逼,却要别人善待你的女儿吗?」
「我……我对你如何咄咄相逼?你不要信口胡说。」苏语惜辩解,「这些年我对你不够好吗?自小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你不想听府上先生的课,我便帮你瞒着你父王……」
「若是萤萱不想去听课,你也纵着她吗?」明珠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不过可惜了,你寄予厚望的盛萤萱并没有比你试图养歪的我好到哪里去。」
苏语惜被惊得后退一步,她没想到自己的图谋已经被盛明珠看穿。
她虽已经贵为王妃,但正面对上盛明珠这个甚得帝宠的郡主,她几乎没有胜算。所以,她一直以来的策略都是以拉拢为主。明珠以往的表现也让她逐渐放鬆了警惕。
此时一旦撕破脸,明珠不再听她的怂恿,她对此并没有准备任何应对措施。
她只能咬死不认,回房后想了很久又叫了春蝉过去。
「她要你拿我的贴身物件?」
「是,」春蝉一五一十地把所有对话都复述给了明珠,「夫人还强调越贴身越好,最好上面有郡主的独特标识,好教人一眼便可认出是郡主之物。」
紫韵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教人一眼便可认出是郡主之物?她要用这物件栽赃郡主?此人怎地如此歹毒?!」
「我这个母妃,心思虽毒,奈何智慧有些跟不上。」明珠嘆了口气,示意紫韵附耳过来。
一番吩咐后,紫韵露出讚嘆之意:「郡主真是冰雪聪明。」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快去准备吧。」
「是。」紫韵带着笑意出门去了。
「春蝉,这隻镯子赏你了。」明珠随手从腕上褪下一隻玉镯。
春蝉接过玉镯,有些愣愣的,她本以为自己是在戴罪立功,没想到还有赏赐。她低头看着这镯子,白玉做成,晶莹剔透,华贵精美,一看就知价值不菲。惊喜的同时,心头不免也升起了自己果然没跟错人的念头。
————————————————————
这日,明珠拿了份年历,正凭着记忆圈出上一世一些大事的发生时间。紫韵拿了份贴子进来:「郡主,府上收到陆将军的拜帖,是给郡主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