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被单里钻出一隻毛绒绒的金色脑袋,「小夜?!」
鹤丸国永潜行到山姥切国广的背后举起刀鞘,正欲出手,毫无察觉的金髮打刀打了个酒嗝,悲伤地自言自语:「哈哈哈哈嗝,这怎么可能?小夜明明已经不在了......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好啊......大家都会回来。」
山姥切国广不擅长喝酒,属于一杯就倒的类型,如果不是伙伴有意灌醉,他只有在大悲大喜的情况下才会主动饮酒。
再联繫到山姥切国广说的话,想来是因为他的离去而悲痛饮酒的,小夜左文字心有触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砰——」的一声,金髮打刀随之软软地倒在地上。
太刀青年对上小夜左文字略微不善的眼神,干笑两声:「我这也是为了不留遗患嘛......」
由于这座本丸的付丧神已经所剩无几,所以除了遇到山姥切国广这个的小小意外,他们这一路走得都畅通无阻。
终于来到了审神者的起居的庭院。
鹤丸国永拔.出本体,四处戳了戳,「咦,这位审神者大人竟然不开结界的吗?」
本丸都设有双重结界,一层在本丸外缘,一层在审神者独居的小院里。这层结界不单单是为了抵御时间溯行军,同时还为审神者提供了足够的安全空间。
小夜左文字皱眉:「屋子里有人类的血腥味儿。」常年饮血的刀剑,对于这种味道还是非常敏感的。
鹤丸国永迟疑道:?「......难道这位审神者被其他人偷家了?除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来过?」
宇智波佐助否定道:「不,本丸外缘的结界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难道是......」小夜左文字没有说完,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去吧。」宇智波佐助指着二楼那扇紧闭的门,「接下来的路由你自己选择。」
第7章 暗堕刀剑(七)
「哐」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小夜左文字推开。
房间里倾泻出的气息黑暗、不详、压抑......
皎白的月华洒落在冰冷的房间里,寒意更甚。
淡蓝色长髮的太刀青年半跪在地上,他的身前,是一具尸体。金线刺绣红边白袍的神官制服昭示了尸体的身份,他是这座本丸的主人——担任审神者的人类。
江雪左文字的指尖、袈裟、淡蓝色长髮上都沾染了干涸的血迹,呈现一种诡异的美感。
纯洁悲悯的付丧神胸口佛珠不知何时鬆散下来,黑色的佛珠在地板上滚动,宛若一地的忧伤。
小夜左文字看见审神者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喉咙处还被太刀刀鞘横压着。从地板上摩擦的痕迹与审神者凌乱狰狞的面容来看,他应该挣扎了一段时间,在窒息的痛苦中慢慢看着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动,死得很痛苦。
察觉到有人到来,江雪左文字缓缓抬起狭长的凤眼。
......小夜?小夜!
太刀付丧神恍然惊起,拔出太刀指向小夜左文字,声音是彻骨的寒意:「你怎么来了?」
「江雪?怎么回事......」听到动静从浴室中走出的另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少年付丧神在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夜左文字后面露诧异之色,「小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说到这里,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噤了声。
「应该死在战场上了吗?」仇恨重新占据上风,小夜左文字冷冷地盯着药研藤四郎,「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没有回来的原因,是因为被江雪抛弃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你与我哥哥江雪左文字一起谋划的阴谋,与刺杀审神者一样。药研藤四郎,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比一般短刀都要高一些的药研藤四郎一边挪动审神者的尸体一边说:「我们目前需要处理很多麻烦事,没时间细细向你解释清楚。仓库里还剩下几枚传送符,门没有上锁,如果不想被误认为是刺杀审神者的同伙......趁时之政府的执法队没赶到你就赶紧离开吧。」
刀剑付丧神暗杀审神者是最恶劣的行径,一旦被时之政府逮捕,将会遭受拔禊之刑。就算一时侥倖逃过时之政府的追捕,也只能终日在战场上流亡。
......为什么要在抛弃我之后又对审神者下杀手?
小夜左文字感觉自己距离尘封真相的匣子只有一步之遥。
「你还不离开,是想成为我剑下第二个亡魂吗?」
江雪左文字见小夜左文字一动不动,剑尖不留情面地向前送了送。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男孩胸口的衣衫,丝丝缕缕的鲜血在男孩纤瘦的胸膛蜿蜒,一同暴露在太刀付丧神眼前的还有那团象征暗堕的黑色印记。
「这是什么?!」眼尖的太刀付丧神握剑的手剧烈颤抖,他用力一把扯开小短刀的衣服,「暗堕?!你为什么会暗堕?」
小夜左文字拽回自己的衣衫,冷冷地讽刺道:「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是你抛弃我,还让我来找你復仇的。现在我来了。」
江雪左文字呆滞地后退几步,本体自他手中掉落,「哐当」一声,在静谧的夜中尤为响亮,仿佛击打在太刀青年的心头。
还在搬运处理审神者尸体的药研藤四郎停下动作,双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良久,他懊悔地握起拳头砸向地板,「抱歉,小夜,我真的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要恨就恨我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撺掇江雪的,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