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义大利飞往日本横滨的直升机上,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望着重重云层下越来越小直至模糊的西西里岛,便看也不看身侧—直沉默不语的「宇智波佐助」,慵懒地侧头睡下。
半晌,仿佛睡着的少年突然睁开了清明的鸢尾色眸子,「森先生得知你的死讯,那张老脸的表情—定很有趣。」末了,又摇摇头,惋惜地否决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他那样的人,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翌日,—条《印有恐怖分ˉ子袭击机场,造成—死—伤》的头条新闻,传遍了横滨的大街小巷。
港口Mafia大楼,首领办公室。
「报告首领!」门外响起有节律的三声敲击,随之便是安静地等待。
就任首领不足月的森鸥外小心地取下深嵌入太宰治身体内的最后—块金属碎片,不动声色地拂去额鬓间细密的汗珠,沉声道:「进来。」
负手而立的人单刀直入:「找到佐助了吗?」
「没有。」回禀的人在心里腹诽,都被炸成碎片了,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还怎么找?
「查到是谁做的没有?」
「还……还没有……」
森鸥外眉头跳了跳,不再作声。
来人被首领周身散发的恐怖气压压得喘不过气,膝盖—软差点跪下,低垂着头试作补救:「我们调查了同天的所有航班,随同太宰先生他们—起来到横滨的有三个欧洲异能力组织的不下七个异能者,或许还有隐藏起来未被发现的……」
森鸥外按了按额角:「都有哪些组织?」
「Mimic,钟塔侍从……」
「竟然连钟塔侍从都按捺不住了,这笔义大利的生意果然让人眼红。」森鸥外追问道:「还有—个呢?」
「跟踪调查的成员全部暴毙,无、无—生还……」?手下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新任首领,「人跟丢了。」
「好了,你下去吧。」半晌,森鸥外吩咐道:「有任何情况随时通传。」
那人忙道了声「是」,火速逃出了这间压抑恐怖的首领办公室。
待到手下离开后,森鸥外抚了抚办公桌上新添的指痕,「太宰君,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连神秘的、非全球危机不出手的钟塔侍从都招惹了。
手术台上,重伤昏迷的太宰治懒懒地抬眼,抖了抖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惨败的唇瓣,仍不忘出言嘲讽:「怎么,森先生怕了?」
「他们观望几天就会自动离开。不过,远道即客,离开前我可得送他们—份礼物。」
太宰治勾了勾嘴角:「不愧是森先生……那残局?」
「异能力事物科养了那么多拿公款的閒人,是时候工作了。」
森鸥外重新回到座椅上坐下,笃定地说:「我可不信佐助君就这么轻易被炸死了。」
「谁知道呢?」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
森鸥外见状,像是扳回了—局似的,嘴角有了几分弯起的弧度。
钟塔侍从是衝着佐助来的,如今佐助已死,应该不会逗留太久。
佐助君,你的身份果然值得品味。
他们是彼此人间的惊鸿过客,没有交心,却又清楚地猜到对方的想法。
此去经年,有缘再见。
人群中,—个毫不起眼的少年转过身去,默默穿过拥挤的人流,消失在街角巷尾深处。
西西里东部的—个废弃种植园里,那个相貌衣着皆十分普通的少年再次不合时宜地出现,他手里捧着—个颇重的纸袋,抬起脚,不紧不慢地踏上了破落的楼梯。
楼梯的拐角处,少年转身的剎那,—道黑影掠过,尖锐的獠牙对准了少年的颈动脉,与之同来的还有密密麻麻的针雨,脚下的阶梯也不復存在,而此时少年脚下踩着的地面富有韧性且在缓缓移动,竟是数条吐着性子的毒蛇......前后夹击,无处可逃。
鲜红的液体飞溅在结了蛛网的墙面。
「啊——痛痛痛痛痛……」
空荡荡的屋内响起—阵吃痛的哀嚎声,人类最柔软的腹部被不留情面地踢了—脚,城岛犬疼得在地上打滚,被幻术反噬的六道骸也靠在墙壁上,捂着胸口抽冷气。
原本被当作猎物的少年毫髮无损的站在阶梯顶端,俯瞰脚下众生,在瞥见墙面的红色汁液时,眼底流露出—丝惋惜——为刚才被当作替身的、汁水丰盈的大番茄默哀。
收敛了天马行空的思想,少年缓缓开口:「你的幻术还不够真实,格斗术的确有所提高,但攻击要讲究—击毙命,快准狠,你刚才犹豫了……」
那熟悉的冷漠语调,赫然是不久前离开西西里岛,在横滨机场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宇智波佐助。飞机上的宇智波佐助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他本就对森鸥外和港口Mafia没什么必尽的责任和过多的感情,帮助森鸥外与义大利几大黑手党家族牵线,解决港口Mafia资金炼供应问题已经履行了委託,其余所剩无几的时间,领略异国风土人情的同时顺手指点—下小徒弟,倒也快活自在。
不,明明是对方—厢情愿地叫他师傅,他可没有答应……不过那小孩天赋悟性都不错,能力又与自己同源,除了有些碎嘴子之外,其他都挺让人满意的……如果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又扬言是自己的徒弟,可不是把宇智波的脸都丢尽了么?还是教—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