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这张脸,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岑浔看着周楚喝汤,隔了一会,问了一句:「那如果是我呢,你会怎么办。」
周楚啊了一声,「你怎么?别告诉我你要死了啊?」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在此等情境下纯粹是开玩笑,但是半天都没个回音,她掀起眼皮,岑浔还是这么看着她。
这人当初就是靠脸蛊人,这么几年下来,周楚发现同一张脸,她也不会想到萧敏浓了。
她从没接触过对方的灵魂,而触碰到的是这个世界,叫岑浔的人的灵魂。
她熟悉她的所有小脾气。
「如果。」
岑浔又重复了一句,周楚翻了个白眼。
她的长髮披着,穿着的睡袍领口大开,从脖颈往下都惨不忍睹,青青紫紫的,活像是什么从家暴现场出来的。
这个时候完全没以前在代言产品现场的那种美艷,却是岑浔记忆永不会磨去的周楚。
那是人前的周楚,她爱她,更爱这种私人场合,对她毫无芥蒂的周楚。
「如果什么啊,别乱讲,而且我的态度不是很清楚吗?」
周楚笑着喝汤,其实浑身还是酸软,看上去嘴唇都是白的,只不过眼神很灵动,「离婚前我就说了,我不会为你难过的。」
「你走了我还是过我的日子。」
她突然发现自己很难说「死」这个字,在这个回答的时候,又低头嘀咕了一句,「多大的人了,还要问这种问题。」
岑浔:「我比你大很多,你很失望?」
周楚:「是啊,」她的腔调懒洋洋的,这碗汤非常浓,面还放了中药,熟悉的味道,不是饭点出品,肯定是岑浔本人亲自做的,「我以为和我结婚的是一个可爱的年下alpha,没想到啊……」
她啧啧两声,余光岑浔的神情半点没崩,甚至被室内昏黄的光线照得非常有艺术感。
周楚心想,好烦啊,这人很难挑出毛病欢。
岑浔一直不吭声,就是看着周楚喝汤,她一隻手揪着被子角,听着周楚的反话。
「我生气了。」
她突然说。
周楚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岑浔,然后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你吃错药了?」
「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也不行。」
岑浔抓住周楚的手,周楚的那碗鸡汤见了底,干脆把碗放到了一遍,哐当一声。
跟砸在床头柜上似的。
周楚的眉头都抖了一下,她被抓这手,而岑浔欺身而上,她们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情,这个人向来不会给她压迫感。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身上的信息素把周楚裹挟,alpha对omega原始的压制无孔不入,周楚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你……」
以前也不是没被岑浔这样的姿势对待过,但是周楚却觉得现在看过去,这个人向来疏冷的面容淬上的一点愠怒都像是风雪滚火,烧得出一片荒唐。
「我以为我能忍住的。」
岑浔抓着周楚的手腕,逼得周楚往他面前靠了又靠,她们鼻尖相贴,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底映着彼此的面容,岑浔开口的时候呼吸喷在周楚脸上,「周楚,我忍不了了。」
「我受不了做你不公开的的恋人。」
周楚笑了一声,「我们现在是恋人吗?」
话音刚落,她的腰被人揽起,又被迫往上靠,嘴唇擦过岑浔的唇角,岑浔:「那我们是什么关係?」
周楚抬起腿,踹了岑浔的小腿一脚,她本来就是草草地穿了件睡袍,光裸的腿上也都是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不是追我么?」
岑浔唇瓣在周楚脸上游移,「我追得到吗?」
ao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是周楚这几天迷蒙中都能闻到的清苦,跟从前那股齁甜的棉花糖味截然不同。
「你试试?」
周楚垂眸,岑浔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了她,却不会阻挡岑浔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刻进心。
「你会为我放弃这一切吗?」
岑浔问。
周楚的腰被岑浔揽着,明明是在床沿,却好像要陷落下去,她们从前有无数这样的时刻,却很少在亲热的时候说些别的。
天长地久难以启齿,白头偕老太过书面,百年好合是婚礼常用语,她们也没有。
她们的见证,也是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个孩子。
周楚笑了一声:「你做梦啊。」
她的目光带着岑浔熟悉的怜爱,然后捧着岑浔的脸,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为什么要我放弃这一切成全你呢?」
她的声音倒是没有平时一点就着的气鼓鼓,「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
岑浔嗯了一声,「我只是希望你心有我。」
周楚还是忍不住,骂了句你有病啊。
岑浔没憋住,笑了一声,这一声带着无可奈何。
周楚挺了挺胸,「有的,一直有。」
她把腿一伸,直接勾住了岑浔的腰,像是挂在上面一样,「我猜你想知道有多少?」
岑浔点头,她额头的碎发扫在周楚的脸颊,像是涟漪一样带出无限的惆怅。
「多少个屁,」周楚直接把人拉到床上滚了一圈,但是她没力气,这点聊胜于无,还是岑浔帮她翻了个身,自己被周楚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