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喜欢她的吧?我看出来了!」千寿郎振振有词地说,「兄长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仔细体贴过。而且,兄长也需要孩子来继承炎柱的位置,我不具备剑术的才能,那就只能等兄长的孩子出生了……不仅如此,宇喜多小姐的身世也很可怜。我上次偷偷问了一下,她好像是个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很多年没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她在外漂泊,肯定孤苦无依,留在这里嫁给兄长的话,就能和我们做伴了!」
听着弟弟头头是道的话,杏寿郎的面色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但弟弟的话头还没止住。他握紧拳头,很郑重地说:「如果兄长不喜欢宇喜多小姐,不想娶她,那也不要紧。我很快就会长到十八岁的,到时候我来娶她就行了!」
到时候我来娶她就行了!
我来娶她就行了!
就行了!
……?
炼狱杏寿郎挂着正气阳光的微笑,一把rua乱了自家弟弟的脑壳。
「你想多了,千寿郎!」
◎作者有话说:
大猫头鹰揉小猫头鹰!
在喵子辛苦的加更之下,炼狱大哥心动惹
第160章 160
千寿郎被兄长揉的头髮一团乱。他挣扎地眯着眼,在兄长的手下问:「什么叫做『我想多了』?意思是…兄长其实也是喜欢宇喜多小姐,想要娶她的,是吗?」
说这句话时,千寿郎的眼里有期待。
面对弟弟的神情,杏寿郎一时说不出原来想说的话了——那句「宇喜多已经嫁给别人了」,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的残酷。
千寿郎很少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请求,或者说,懂事成熟的弟弟几乎不向自己请求任何东西。从记事前就失去了母亲的千寿郎,从未感受过来自女性长辈的关爱;还是少年的年纪,就承担起了照顾一整个家的责任。
如果打破了他的希望,一定会让本就善感的弟弟流下眼泪来吧。
杏寿郎安静了许久,将揉弟弟头髮的手收了回来。他将头放低了一点,与弟弟视线平齐,笑着说:「不能这么唐突她。对于宇喜多小姐而言,我们不过是认识了没多久的陌生人而已。」
——就先用这个藉口拖延着吧。
听了兄长的话,千寿郎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说:「我明白兄长的意思了。」
「那就好。」杏寿郎说。
千寿郎很快跑开了。望着他的背影,杏寿郎久久地安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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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炼狱家安静了下来。
炼狱杏寿郎沐浴过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入了被褥之中。略有疲累的身体,催促着他早早休息,但是合上双眼后,他竟睡意全消。哪怕翻来覆去,也并无入睡的征兆。
更奇怪的是,他那本是一片黑暗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了一道身影。这身影像水编织而成,又像是一场幻梦。挥之不散,也永不消失。
他想努力看清那个人的面貌,但却始终有一层朦胧的白雾横在他的眼前。一片金黄色的日轮花海在夏日的风中起起伏伏,偌大的花盘向天际开着,追逐着那永不可求的炎阳。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吟诵和歌:「相逢时日少,如此葵晤日且稀……」一双眼隔着水雾望过来了,湛蓝的一片,像是雨后的晴空,也像是太阳的障眼法。
杏寿郎彻底睡不着了。
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干脆慢慢地坐了起来。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洒落在榻榻米上。
不如出门走走吧。他在心里想着。
一声轻响,他移开了纸门。月色下的庭院十分安静,池塘里的三色鲤似乎也睡着了,波纹上漾着一片粼粼的、安静的月光,夜风一吹,便全部散开了。
沿着走廊过一个转角,便是客人所栖息的房间了。
他慢慢地朝前走去,目光张望着池塘的夜色。
我不过是随意地散散步罢了,也许一会儿便能睡着——他在心底对自己这样说——这么晚了,宇喜多一定入眠了;就算自己贸然地出现,也不会打搅她的休息。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走近了优娜的房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走廊之上竟然坐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寝衣,赤着的双足垂在廊下,慢慢地晃悠着。用发绳随意绑起的黑髮,闪着绸绢似的光泽;月色之下那道弧线美丽的脖子,就像是露水凝出的。
杏寿郎微微一惊,想要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脚步声惊动了优娜,她侧过了头,诧异地看着来人,问:「炼狱先生,你也没有睡觉吗?」
一双湛蓝色的笑眸,轻轻弯起。
明明未做任何的亏心事,不过是来此处散散步罢了,杏寿郎的心底却轻微地一乱,像是见到了自己无法匹敌的对手。
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露出了平日里的笑容,回答说:「没错。明天就要离开家去执行任务了,暂时无法睡着,所以起来散散步。你也是吗?宇喜多。」
「是呀,」优娜说,「白天玩的太过高兴了,现在还睡不着觉呢。」
杏寿郎走近了她,在她身旁跪坐下来。他还是那样宛如觐见主公一般的姿势,分腿而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今天谢谢你了。」杏寿郎说。
「诶?」优娜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谢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