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送到休息的房间后,炼狱杏寿郎就打算离开了。
「我去主公那里復命,如果有閒暇,就会来看你。」杏寿郎笑容明璨,这样的神情,总能令人感受到太阳似的温暖,「虽然不知道宇髄什么时候会过来,但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
诚先生点头,笑着说:「炎柱阁下一直很喜欢照顾别人呢。」
优娜向杏寿郎道了谢。
杏寿郎没有犹豫和眷恋,拔步离开了,料想是忙着去主公的面前。诚先生站在屋檐下,与优娜介绍自己:「宇喜多夫人,我叫做诚康,是这间紫藤花之家的担当者。有什么需要的话,都可以找我。」
优娜想起先前见到的那名剑士,问道:「听说鬼杀队的水柱阁下也在这里,是吗?」
「是的。」诚先生回答,「水柱阁下受了不轻的伤,正在调养之中。医生会隔三天过来诊疗。」
「水柱阁下与炼狱先生…我是说,炎柱阁下的关係,不太好吗?」她慎重地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诚先生摸了摸后脑勺,「只是听几位大人偶尔说起过,富冈先生不是那么的合群,性格有些孤傲。」
「这样啊。」她笑笑,没多问了,向诚先生客气地道谢。
她住的屋子临北,挨着一棵足有几十年的老紫藤树。此刻正值花季,树枝上垂下细长的紫色花穗子,将这片庭院都染作了轻薄的紫色。
房间虽是和式的,但却有西洋座钟和留声机这样的东西,颇具趣味。閒暇时若能坐下来欣赏紫藤,也不失为一种风雅。不过一想到这里是鬼杀队士的居所,心情便又紧凑起来。
当夜的晚餐是素麵与酱汁,味道家常。诚先生提供了寝具,她可以直接歇下。
这一晚,在紫藤花的淡淡香气里,她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
「你为什么丢了我送你的戒指?」月彦在梦中追着她。
「你为什么丢了我送你的髮簪?」岩胜在梦中追着她
「你为什么丢了……算了我好像没送你什么。」教宗阁下摸摸脑壳,笑嘻嘻地说。
三个鬼步步逼近,手拉手将她锁在一个角落里。
月彦瞪着她,说:「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尽力在扮演一个合格的未婚夫,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就算我是鬼,可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让你免于其他鬼的伤害。你就活在我为你编织的梦里,被我骗上一辈子,不好吗?」
优娜:「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我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你是丑男呢?」
岩胜拿六隻眼瞪着她,说:「优,你本是我的妻子。你忘记了吗?曾经的你,与我定下婚约;但你却被我的弟弟缘一夺走了。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了你,可我连你临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至死都想着缘一,为什么?」
优娜:「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种至死都想着某个男人的女人,但我会至死都想着钱。你要不要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缘一特别有钱?」
童磨摸了摸脑壳,说:「我觉得我对你也挺好的呀~让你留在神的身边,永享万世极乐。只要你能留在我这儿,我就会让你平平安安地活到寿终正寝,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然后童磨就被月彦一拳打飞了,画面十分悽美。
优娜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
她坐了起来,眼睛盯着面前窗纸上的的紫藤花纹,确定眼下是在紫藤花之家,而非鬼们的老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再躺下了,也没什么睡意。于是她干脆起了身,到庭院中走走。
夜色正浓,近满的澄月挂在天际,紫藤花串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低低的虫鸣隐匿在林木之中。她循着石径慢慢朝前走去,发觉一株紫藤花下,竟悬着一座秋韆,大小恰适一个孩童坐在上头。
秋韆已经很久了,繫着的麻绳刻满风霜。大概从许久之前,这里还不是紫藤花之家起,这座秋韆就已经在这里挂着了吧。
她伸手,晃了晃秋韆,发现绳索意外的届时,便心生了贪玩的念头,坐上了秋韆。而她纤细的身躯,也正正好好能被其容纳着。
脚尖一掂,秋韆便慢慢晃悠起来。这悬空的、慢悠悠的感觉,甚是不错,叫她渐渐忘记了先前那个恼人的噩梦。
风有些凉了,她慢慢停下了秋韆。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侧目望去时,却又见到了白日所见的那双冷冽的眼睛。
——是那位「水柱阁下」,诚先生口中性格孤高、不大合群的富冈先生。
他的面貌,清冷的像是冻结的泉水。说是云,又更孤高些;说像溪,又不是那么的浅显易懂。他穿着黑色的队服,外披异色的羽织。这样的羽织很少见,像是从不同的衣物上裁剪下来,缝在了一块儿。
比起御寒,更像是纪念意义的东西。
也是。对于鬼杀队员而言,如羽织、刀镡和绦带这类的东西,应当是他们随身随带的、用于区别身份的东西。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战死时尸体是否齐全,面孔是否能辨认。万不得已时,这些东西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从秋韆上下来,向着这位安静的水柱阁下欠身行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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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优娜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三四件换洗的衣物。这座紫藤花之家里仆从稀少,且大多是男子;虽诚先生交代了他们会负责一切的饭食衣宿,但她仍旧有几分过意不去,便决定自己动手清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