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金所说的『便签』,是怎么回事?」酷拉皮卡问。
旋律慢慢低下头,表情有些挣扎。她取出手机,递给酷拉皮卡,说「在袭击发生前30分钟,贝泽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我『这张便签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酷拉皮卡接过手机一看,上面有同伴贝泽发来的消息,时间是20时32分,恰好是袭击前的半个小时。
消息附带一张图片,正是写满了音符与五线的便签。贝泽涂着玫红色的尖尖指甲掐着便签一角,妖娆而性感。
「这段音乐,是歌剧《埃尔纳尼》的咏嘆调最为出名的部分,台词是『快点逃走,若不然,等着你的只有死亡』。这是一段暗号,警示着死亡危险的暗号。」
酷拉皮卡微微一愣,喃喃道「这么说,这个寄来便签的人,不仅知道即将有人袭击拍卖会,还知道袭击者是『幻影旅团』这样的强盗团伙,根本不会给参与拍卖会的宾客留下生机。」
旋律点点头,声音低落「如果我能正视这段信息,早一点给贝泽回信,也许她就不会死;也许,她就能从拍卖会场里逃走。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能早一点看到这条信息呢?」
看着她低落自责的模样,酷拉皮卡慢慢阖上了眼。他低声说「那不是你的错。真正犯错的人,是那些夺走无辜者生命的犯罪者。」
旋律没有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酷拉皮卡又问「你说的那个『优娜』,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名字,旋律的神色更复杂了一些。她望向面前飞驰过马路的汽车,细声说「酷拉皮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来这里,是为了收集暗黑奏鸣曲的残页,免得更多人受到它的伤害?」
「我记得。」酷拉皮卡点头,「你说过,因为演奏了奏鸣曲,你的朋友死去了,你也受到了它的诅咒。」
「没错。按理说,那位演奏奏鸣曲的朋友,已经确确实实地死去了——她的衣服上,留下了那样多的血迹,远远超过一个成年人休克的出血量;整片地砖上都是她的鲜血,宛如浸泡在血的海洋里一般。但是……」旋律的声音,渐渐缥缈了起来,「前几天,我却亲眼看见了她,在她死去的两年后。」
「前几天?!」酷拉皮卡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那是一双漂亮的、犹如萦绕着雾气与星空的蓝色双眸——「你是说,大小姐的那位『客人』?」
「没错。」旋律点头,「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她就是优娜,优娜·克里斯·格林,我那位奏响了《暗黑奏鸣曲》的朋友。那张写着《埃尔纳尼》咏嘆调的便签,是只有我能看懂的暗号——那曾经是我们最喜欢的音乐剧作品。为了重演这部1815年的音乐剧,我们四方奔走,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旋律的声音,渐渐隐匿于夜色之中。
酷拉皮卡听着这个故事,只觉得心底满是惑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暂且不提旋律的朋友为何会死而復生,他只是疑问,那个名叫「优娜」的女人是如何得知旅团的动向,传递便签的目的又何在?
是为了保护旋律吗?
不,不好下这个判定。且不说暂时无法断定便签的持有者到底是谁,单说她的动机,便令人难以分辨。万一时隔两年,她已根本无所谓友人的生死,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拍卖会场目前的情况尚不明确,本台将会在获得第一资讯后进行报导。初步判断,袭击拍卖会大楼的乃是一伙盗贼团体,承办方已向专业猎人寻求帮助……」
嗡的一声响,电视屏幕的画面被切换了,严肃的新闻主持人变成了风花雪月的肥皂剧。
优娜侧躺在沙发上,左手撑着面颊,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燃至半的细烟。她懒懒地耷着眼帘,一副半困不醒的样子。
烟灰烧长了,便坠在地毯上,险些将地毯烫出一个洞。
「不要那样抽烟。」伊尔迷把香烟从她手中拿走,「烫坏了东西,到时候酒店又要来追偿。」
「是,是。」优娜说着,将烟灰缸递过去。她盯着电视屏幕,说,「拍卖会受袭,那些拍卖品估计也被抢走了吧。」
伊尔迷无情地把香烟按熄灭了,说「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也许还有部分的拍卖品没有被夺走呢?」
优娜露出惆怅的表情来「说的也是。」
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幻影旅团出手了,那一定是把全部的宝物一扫而空;而且《暗黑奏鸣曲》这样重要的东西,库洛洛是绝对不会落下的。
就在此时,伊尔迷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少爷,电话。」优娜说,「请吧。」
伊尔迷到阳台去接电话了。不过十分钟左右,他就回来了,对优娜说「我接到了一桩必须完成的工作。」
优娜问「大少爷不是在假期中吗?」
「是啊。」伊尔迷撩起耳旁的一缕黑髮,「但是,这次是爸爸转交过来的任务,没法推辞。」
「那么——」优娜从沙发上爬起来,「意思是您要暂时离开友克鑫市吗?」
「是的。目的地有点远,保险起见,马上就要出发,中途还要在转机的地方等一下我的弟弟。这次任务竟然要两个人一起去,真是麻烦。」伊尔迷说。
「弟弟?奇犽少爷吗?」优娜好奇地问。